九州清晏宫苑中弥漫着淡淡的晨雾。驯马女叶澜依突然病倒的消息,在这深宫大院里并未激起太多涟漪。因着她身份低微,竟无人愿意为她去请太医,任由她独自在简陋的屋舍内与病痛抗争。
恰在此时,果郡王路经此地,偶然听闻此事。他心地仁厚,不以地位高低论人,当即命人寻来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郎中为叶澜依诊治。当那双关切的眼睛出现在眼前时,叶澜依只觉一阵安心。
“你终于醒了。”果郡王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这几日可让本王担心了。”从那一刻起,叶澜依的心底悄然种下了一颗名为倾慕的种子。她深知两人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身份鸿沟,只能将这份情愫深埋心底,化作默默的努力与自强。
数日后,叶澜依的身体逐渐恢复。她在宫道上漫步时,意外与前来巡视的果郡王再度相遇。
她连忙恭敬行礼:“奴婢见过果郡王。”
果郡王见状急忙伸手扶住:“你身子还未完全康复,不必如此多礼。”这一举动令叶澜依心中一暖,鼓起勇气说道:“再过三天是奴婢每月一次的马术演练,不知王爷是否有兴趣前来观览?”
果郡王欣然应允,目光中满是真诚:“你的马术,本王早有耳闻。明日定会准时赴约。”
临别之际,果郡王不经意间提及:“你穿青色衣裳时,英姿飒爽,最是好看。”叶澜依闻言,脸上泛起红晕,轻嗔道:“王爷取笑奴婢了。”
果郡王正色道:“本王绝无戏言,明日之约,必定如约而至。”说罢,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让叶澜依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静,仿若春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
第二天,苏培盛陪着皇上来到九州清晏。
恰在此时,叶澜依骑着骏马如风般疾驰而来。只见她身着一身劲装,英姿飒爽,驭马之姿娴熟矫健,骏马奔腾仿若疾风掠过。皇上望见与华妃有几分相似的叶澜依,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艳的光彩。
只因叶澜依在马背上满心想着再过几日果郡王便要来观看她的驯马表演,故而并未留意到皇上,自顾自地继续骑马奔腾。
回到宫中,皇上忆起了那位骑马的奇女子,向苏培盛问道:
“今日在九州清晏所见到的那女子,你可知她是何人?”
苏培盛赶忙恭敬回道:
“回皇上,那是宫中的驯马女叶澜依。”
皇上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
“叶澜依?这名字倒是别致。”
苏培盛瞬间领会皇上的心意,随即问道:
“皇上准备给叶姑娘什么位分,官女子还是?”
皇上甩了甩手中的珠串,淡然道:
“你随意吧。”
苏培盛听出皇上的言外之意,毕恭毕敬道:
“还请皇上拟旨吧。”
皇上脸上泛起一丝笑意,贱兮兮地说道:
“知我者苏培盛也。”
随后拟好圣旨命苏培盛速去速回。
苏培盛来到九州清晏驯马场,心有余悸地喃喃道:
“皇上啊,你怎么就好这口呢。”
管理九州清晏的大太监留意到苏培盛怕马的细节,忍不住笑道:
“苏公公,您这胆量,在这马场可有些不自在了。”
苏培盛白了他一眼,说道:
“少拿咱家打趣,快把叶澜依姑娘找来,咱家有圣旨宣读。”
不多时,叶澜依被带了过来。她瞧见苏培盛,心中顿时涌起一丝不安。
苏培盛清了清嗓子,徐徐展开圣旨宣读起来。
叶澜依听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深知,一旦入宫,自己与果郡王便再无可能厮守。旁边的苏培盛忙提醒叶澜依:
“叶小主,此乃您的福气啊。”
叶澜依气冲冲地回道: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苏培盛被怼得哭笑不得,忙道:
“叶小主,这话可不敢乱说,赶紧跪下来谢恩呀。”
“叶澜依不情不愿说了谢恩两个字。”
直把苏培盛弄得不知所措。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叶澜依又问道:
“那我住哪儿?”
苏培盛赔着笑道:
“这都是内务府给安排的。”
叶澜依怒不可遏道:
“既然皇上喜欢我,为何他不给我安排住处?”
苏培盛被怼得怀疑人生,只得寻个由头匆匆溜走了。
苏培盛离开后,叶澜依伫立在原地,满心皆是愤懑与不甘。她仰望着天空,暗暗发誓,即便入了宫,自己的心也绝不肯向皇上靠拢半分。而另一边,苏培盛回宫复命,将叶澜依的态度原原本本地禀报给皇上。皇上听了,不但未动怒,反倒觉得叶澜依的性子甚是独特有趣,对她更是增添了几分兴致。
皇后、富察贵人相伴陪太后闲聊。皇后忽地提及此事,旁边的富察贵人赶忙附和道:“还未进宫便如此轻狂,若是进了宫,那还得了。”
太后表面微微斥责道:“不可这般随意妄言。”然而,太后心中却十分清楚,皇后迟早会设法除掉叶澜依。为了保住叶澜依的性命,太后佯称让叶澜依住进离她最近的钟粹宫,暗自思忖着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叶澜依定然不敢狐媚惑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