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出去!!!!”
小夭近乎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句话,随即像被抽空了骨头般,瘫坐在床榻上,眼神空洞,整个人都失了魂儿。
玱玹站在床边,看着小夭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头五味杂陈。
他想上前抱抱她,拍拍她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安慰她。
可话到嘴边,又觉着不对劲,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张了张嘴,憋了半晌,才生硬地挤出一句:“小夭,要真做一些,总会有办法的。”
这话一出口,玱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什么叫“总会有办法”?这不是废话吗?
果不其然,小夭听了这话,原本呆滞的眼神中,瞬间燃起了一团怒火,她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玱玹,一字一顿地吼道:“你给我出去!他……他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啊?你说啊!有什么办法?!”
玱玹被小夭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小夭如此歇斯底里。面对小夭的质问,他张口结舌,竟无言以对。
玱玹嘴上应着小夭,脚下也老老实实地往门外挪,可他心里头,却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疼得厉害。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姑娘,此刻心里却满满当当装着另外一个男人,这滋味,比黄连还苦上三分。
他步子虽快,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小夭身上瞟,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动静。
然而,越看,玱玹的心就越往下沉。
小夭还是那副丢了魂的样子,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玱玹强忍着心头的酸楚,尽量维持着脸上的平静,继续朝门口走去。
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准备轻轻带上房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幕让他心碎的画面: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小夭的眼角滑落,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无声地滴落在被褥上,瞬间晕染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玱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喘不过气。他多想冲回去,将小夭紧紧拥入怀中,告诉她,别怕,还有我呢!可理智却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
小夭的心里,此刻怕是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了,更何况是他呢?
他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脑海里乱成一团麻。我得做点什么,玱玹想,我不能让她这么难过。
可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玱玹苦笑,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玱玹兄,怎么了,看你表情不是很好。”
话音刚落,一袭青衣的涂山璟便出现在玱玹视野里,他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步履轻盈,不紧不慢,从远处走来,人未到,声音已飘然而至,让人如沐春风。
等涂山璟走近,玱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看着涂山璟云淡风轻的样子,再想想屋内黯然神伤的小夭,玱玹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他嘴唇颤了颤,沉声说道:“相柳战死了。”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涂山璟听罢,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他目光转向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树。
玱玹见涂山璟这副反应,心里头的疑惑更甚了。
他一把抓住涂山璟的小臂,力道之大,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玱玹压低了声音,急切地问道:“什么意思?以相柳的性格,此战必死,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族长老在我出发前给我算了一卦,”
涂山璟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玱玹,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苦涩。
“若此战,相柳退去,我和小夭还有一线生机,也许可以长相厮守;若此战,相柳战死……”
涂山璟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意味已是不言而喻。
玱玹看着涂山璟欲言又止的样子,脑子里“嗡”的一声,顿时明白了涂山璟的意思。
相柳一死,有些事情,恐怕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变数,出现了。”
玱玹喃喃自语,声音轻的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他松开涂山璟的手臂,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