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感谢您的告知！”玱玹尾音还未散，已是对着那灵石恭恭敬敬地拱手一礼。
小夭也学着他的样子，意思意思地抬了抬手，权当是行礼了。
倒不是她故意摆谱儿，实在是跟这灵石老头儿太熟了，熟到可以勾肩搭背、没大没小。
在清水镇厮混的这些年，她早就把这老头的脾性摸了个透透彻彻。别看他顶着一张饱经风霜、满是褶子的脸，成天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看破红尘的模样，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八卦，比谁都爱凑热闹，就差没把“快来问我呀，我有八卦！”几个明晃晃的大字刻在石头上了。
“走吧，该问的都问清楚了，接下来就看咱们的了。”小夭头也不回地朝前走，语气那叫一个轻快，感觉不是去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去街角的铺子买糖葫芦。
涂山璟和玱玹一左一右，沉默地跟在小夭身后。
为了复活相柳，他们此行背负了太多，可心里头那股子不是滋味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玱玹还好些，毕竟从小夭那儿，他得到的就只是兄妹情谊，从未奢望过更多。
可涂山璟不一样，他心里的苦涩，像是浓得化不开的墨，一滴滴砸在心上。
眼睁睁看着曾经深爱的人，为了另一个男人奔波忙碌，这滋味，比黄连还苦上三分。
可转念一想，爱一个人，不就是要成全她所有的心愿吗？只要她安好，自己默默守候，也算不枉此生。
这世间的情爱，本就多是求而不得。
至少，曾真心爱过，便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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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复活相柳，头一件事，便是聚拢他散落在天地间的魂魄。
“希望他的魂魄能多些……再多些……这样，他醒来后，那些过往，也能记得更清楚些……”
小夭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她原以为，真到了着手复活相柳的这一刻，自己会很开心，可不知怎的，越是靠近，心绪却越发沉静。
一路走来，景色也随之变幻。起初还是郁郁葱葱的山林，生机盎然，渐渐地，草木枯萎，生灵绝迹，只剩下一片死寂。
黑烟缭绕，寸草不生，剧毒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浸染着每一寸土地。他们终于到了，这片曾经尸山血海的战场，相柳陨落之地。
放眼望去，空旷荒芜，万物绝迹，没有一丝生命的痕迹。
也不尽然，至少，这里还残留着相柳死后留下的剧毒，以及，这满目的疮痍。
“古籍所言非虚，九命相柳陨落之处，果然是寸草不生的毒地。”玱玹在一旁沉声说道。
小夭微微颔首，其实玱玹的话她压根没听进去，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落在了这片寸草不生的毒地上，思绪翻涌。她想起自己还是玟小六的时候，相柳总是隔三差五地来找她，让她配制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
那时她还纳闷，这些毒药又不是用来对付旁人，莫非是他自己要用？如今站在这片土地上，她才恍然大悟，空气中弥漫的剧毒气息里，分明夹杂着她亲手调配的毒药的味道。
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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