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的简约大气的客厅内,大吊灯上一串串水晶缨子垂下来,光线迷乱而璀璨,令人产生一种置身迷宫幻境的感觉。茶几上的东西很多却又不失整洁,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卷发的男人,聚精会神朝对面懒散的人说着什么,那人侧着身子听这个男人说话,身材修长清瘦,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白色短裤,指尖上衔着根烟,却并没有点燃,眉眼清俊却神色倦怠,惹眼又带疏离感,让人不敢接近。
他将烟递给对面的人,对面的人伸手接
过。“《披哥》给你发来了邀请,希望你能够参加他们这一期的活动。”男子漫不经心,“哦?有节目肯邀请我这个‘过气’明星?挺稀奇啊。”“可别,你也不是退了圈,要怪就怪那个节目的不分黑白……”说到这里,话戛然而止。男子变了脸色,却也没说什么,一旁男人又开始唠叨,“我的小少爷,啥也别说了,你服个软,你家里公司早就……”
说话的两人是温惊词和他的经纪人陆淮。陆淮也长了一副好相貌,虽比不得温惊词般令人惊艳,却也凭着自身温文尔雅的气质很瘦小姑娘欢迎,又总喜欢戴一副金丝框的眼镜,之前总是被温惊词的粉丝戏称“斯文败类”。男人一贯温和的脸上带了烦躁,“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啊……烦死了!”温惊词用手遮住了眼睛,仰头靠后,过了很久,室内一片寂静,终于,轻柔但坚定的声音响起,“去!必须去!”陆淮眼睛亮了,声音却有些迟疑,“你确定想好了吗?这次你问去了,便不能再退了,这会是你的复出之路。”靠在沙发上的人坐起来认真看着他,苦笑一声,“这几年我忍够了,‘诗词’们还等着我,我该回去了。”‘诗词’是他的粉丝名,在他一遍遍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总是会看到他们在他的个人账号下的评论,他们总是真诚而热烈,他以为他们会在这些时光忘记他,可他们没有,“词哥多会回来?”,“词哥大胆走,我们‘诗词’陪着你”,“词哥你要相信自己”之类的言论没有断过,他治疗期间这群人一直陪着他,也因为有他们相伴,他才能在难熬的岁月中留下来。
在六年前的一档音乐竞争性的节目里,温惊词通过翻唱不同风格的歌曲,当时红爆一时,甚至一度被称为“年度最佳歌手”,他的声音干净透澈,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后的微哑,撩人心弦,在当时广受喜爱。在那场节目里,主办方采取的是淘汰制,温惊词凭着一首原创歌曲《月光》,在初赛一鸣惊人,吸粉无数。他凭着自己的才华一路向前,在决赛出版了自己的又一首原创《漠河舞厅》,那首歌几乎是一夜爆红,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是哪档节目的总冠军。可是结果却往往不如人愿,意外发生了,节目最后一天,爆出《漠河舞厅》这首歌是抄袭同组的另一名成员,当团队紧急通知时,对方亮出了这首歌的手稿,温惊词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记了。那张手稿就在寝室放着,同组另一名成员私藏。
26岁的他缺乏经验,他出道不久,本来因着温氏小公子的身份可以一路顺畅,可温家并不支持他的事业,隐隐还对其打压,希望他知难而退。那几天是他最难熬的日子,“天才”一朝变成可憎的“抄袭者”,除了粉丝信任,路人好感败尽,人人喊打。他是在那天第一次演唱那首歌,没有提前注册版权,低估了人心的恶,才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