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

跪在祠堂，明楼就听到楼下孩子的哭声。接着就是明镜喊自己的声音。

明镜明楼！你下来一下。

等明楼下了楼，小姑娘满脸是血，牙齿还掉了一颗。见了明楼，小姑娘哭得更伤心，抱着明楼的腿，仰着小脸撇着嘴，

明丽慧牙没了。

明楼把孩子抱起来，仔细看了一下，脸上没有伤，好像是鼻子出血。

明诚大哥，丽慧刚才在台阶上摔了一下。

明楼没事没事。

明楼蹲下身安慰着孩子，

明楼牙还会再长出来的，爸爸带你去洗脸。

明丽慧不洗脸！

明楼不行！

抱起孩子往洗手台走，孩子哭得更大声。

明丽慧救命！救命！

明镜孩子说不洗脸，就不洗脸嘛，你这么抓着她，她多害怕！

明镜看孩子都叫救命了，实在看不下去。

明镜姑姑给拿条毛巾擦一擦好不好？小脸都花了。

看看明楼，又看看明镜，再看看洗手台，小姑娘想了想，不情愿地点点头。

明镜仔细地给孩子擦着脸，跟丽慧搭着话。

明镜丽慧，这么漂亮，怎么那么怕洗脸？

明丽慧舅舅给我洗了脸，我醒来就在飞机上，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明镜舅舅？

明镜心中闪过一个猜测，回头想找明楼询问，却看到一边的明楼正在向丽慧使眼色。

明丽慧婷婷舅舅。

明镜婷婷？

明楼大姐……

明楼接过孩子，

明楼汪曼廷……回国了。

明镜他不是死了么？

明镜紧盯着明楼。

明楼曼廷的事说来话长，我以后慢慢说给大姐听。

明镜现在就说！

明楼阿诚，带丽慧到院里晒晒太阳吧。

明楼把孩子塞给阿诚，回身给明镜倒了杯水，扶着她坐到沙发上。

明楼我也是十年前到东北才发现他还活着。当年为了脱离汪家，婷婷只好让自己在东北出了意外。他参加抗战比我早，经历的斗争更加残酷，为了掩护身份，在东北他娶了个日本女人。抗战结束后，婷婷身份暴露，两个人离了婚，那女人带着孩子回日本去了，婷婷回了上海。

明楼大姐，如果当年没有婷婷通风报信，你跟我不可能躲过汪芙蕖的各路暗算。或许，大姐可以从婷婷开始重新……

明楼试探着明镜的态度，小心翼翼地看着明镜的脸色。

明镜汪芙蕖害死父亲，他的死怕是也与你有关。让丽慧姓明，已经是两家对彼此最大程度的包容。至于我和汪曼廷的婚约，两家的生意关系既然破裂，当然也就没必要再有这样的商业联姻。

明镜说得云淡风轻，明楼却仍记得明镜在首饰盒子里留着一对珍珠耳环，是明镜16岁生日那天，汪曼廷送的，从上海到巴黎，明镜还特意嘱咐阿诚把那对耳环带过来。

明镜本来我以为汪曼廷是因为明家的事不肯娶我，和汪芙蕖吵了一架才离家出走遭遇意外，心中有些难过。既然他还活着，现在也不必再在意了。

放下水杯，明镜到窗前，推开窗，舒了口气。

明楼我们几个现在都长大了，大姐，有些事情你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

明镜就算要考虑，我也会考虑一个管得住你们几个的，让你们几个永远也别想摆脱我的唠叨。

明镜开着玩笑，

明镜至于汪曼廷，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