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我攥着商凯的胳膊大口喘气，黑暗里，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除了那个楼梯，还有别的出口吗？”

我指了指走廊另一边，“电梯。”

商凯眨眼睛思考，沉默两秒后，他一根一根掰开我攥着他胳膊的手。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皱眉看他。

“你从电梯下去，周巡派了探组过来，应该很快就到。”

“不要。”我重新拉住他胳膊。

商凯转过身看我，没说话。

我听见三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不能一个人在这儿，我要跟你一起。”我压低声音慌忙补充。

商凯垂眸，极轻地叹了口气。“你先走，我就来。你在这我反而不方便。”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

“相信我。”看我不说话，他反手攥紧我的手，捏了捏我的手心。

枪声再次响起，那三个人已经近在咫尺。

商凯猛地推了我一把，转身重新举起枪。我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盯着商凯的背影，看见他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朝我挥了挥。电梯就在我左手边，我听见“叮”的一声，电梯上来了。我知道现在不是我犹豫的时候，可是商凯就站在我几步远的地方，他面前是三个不要命的混蛋，我怎么能一个人离开。电梯门开了，我的眼睛看着商凯，余光却瞥到电梯里有人。不太对劲，还没等我回头，子弹从电梯里射出来，打在我的肋骨。

我闷哼一声捂住伤口往后退，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商凯闻声猛地回头，“陈念！”

电梯里的人走出来，我看清了他的脸，还是大哥身边的人，只不过我只见过一次。他再次冲我举起枪，笑得很狰狞。我愣了一下，好像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席卷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惧感。原来被人拿枪指着是这样的滋味，原来我是这么胆小的一个人。脑子里乱成一团，又好像在过电影。很多记忆碎片在我脑海里放映，吴征一家五口，林嘉茵，田鸡在我面前倒下......太乱了，头好痛。我低下头，紧紧闭上眼睛。只有这样才能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么多。

意料之中的枪声响起，我却没有感到疼痛。缓缓睁开眼时，我看到面前人捂着胸口倒地。商凯朝我扑了过来，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搂着我把我推进了电梯。我按着按钮不让电梯关门，他一只手扶住我，另一只手还举着枪对着另一边剩下的两个人。

“一起走，你进来！”我哑着嗓子冲他喊。

商凯没有看向我，又打了一枪，打中了二人中的一个，终于侧身进了电梯。我着急的伸手去按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关上，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伤口的疼痛这才隐隐传来。我抬头看商凯，他正低头拆手枪的弹夹，里面已经没有一颗子弹了。我立刻伸手掏我的枪想递给他，电梯门还没关紧的缝隙里又伸进来一只手。

商凯在电梯门感应到人重新开启的一瞬间就闪了出去，我还没反应过来，看到他打掉了那人手里的枪，和他扭打在一起。恍惚中电梯门再次缓缓合上，商凯的声音传进来，只有两个字，“快走。”

电梯门这次关紧了，电梯开始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