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不甘心

*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泪珠一滴一滴地砸在实木桌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茶水已经凉了大半。叶怀南缓缓抬起头，望向对面的顾北倾，那张平日里总是漫不经心的少年脸庞，此刻被忧伤浸透，显得格外陌生。

泪痕蜿蜒地挂在脸上，格外刺目。温热的风轻轻吹动草窗帘，发出“簌簌”的声响，也吹散了些许压抑的热度。

“顾北倾，我不甘心啊……”叶怀南喃喃着，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顾北倾抬起手，胡乱地擦了两把脸，抬起眼看向对面那个周身裹着阴郁气息的人。按道理说，两国的关系本就紧张，他们根本不该有机会坐在这里吐露心声。可心底的痛苦像一座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不开口，就会窒息。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小半分钟过去得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叶怀南终于站起身，目光淡淡地扫过眼前的人，转身朝内室走去，脚步声轻得像一声叹息。

顾北倾依旧枯坐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去问那个人，为什么会在心底对那个仅仅认识了半个月的人抱有希望。或许，是因为那一次睁开眼时看到的那张满是担忧的脸；又或许，是在最危急的时刻，那只伸过来安慰自己的手。还有，或许是叶怀南身上那种强大的气息，让他那颗早已枯死的心脏重新燃起了一丝跳动的欲望，甚至催生出一种渴望反抗的冲动。

他忘不了，忘不了母亲临死前那只如同枯木般冰冷的手，忘不了母亲虚弱的声音：“北倾，对不起，母妃保护不了你了。”他也忘不了，自己从小崇拜的父亲，是如何毫不犹豫地命令手下将母亲丢入乱葬岗，换上一位朝中大臣的女儿。那一刻，他彻底明白了——所谓的年少真情不过是谎言，有的只是冰冷的利益权衡。

叶怀南回到里屋，背靠着木门缓缓滑坐在地，手掌捂住脸，泪水却像潮水般从指缝间涌出来，止也止不住。他怎么能甘心？自从记事起，母妃慈爱的目光总是落在自己身上，他劝了无数次，让她放弃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可母妃却总是摇头，低声说着：“他会来的。”那个“他”确实来了，但却只是为了安抚那个杀害母妃的杀人凶手。

母妃临死前那凄厉的一声“怀南，跑！跑啊！”至今仍刻在他的心头，如同一把钝刀，在心口反复拉锯。痛，苦，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搅碎。

两个少年各自怀抱着复杂的心绪。他们既想报仇，又想要那个高位——那个自己母亲用尽一生都想送他们上去的位置。

什么权力，什么富贵，都不及那个位置来得真实。

他们的思绪里，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念头：也许“他”能帮自己呢？也许吧……

时间悄然过去，黄昏时刻夕阳透过草帘印射进来，鸟雀也逐渐归巢，叶怀南从里屋走出来，面上带上了平日里那温柔的笑容

“顾北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