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如火,灼肤滚烫。
非冰冷,是沸腾血液。怒火在烧。
镜中红影,既陌生又熟悉。
妖冶感陌生,眼神却熟悉如刀。
淬毒刀锋,冰冷而锋利。
不再慌乱。
顾城?
为何是他?
死对头公司的阎王。
他和周泽、陈雅何干?
为何帮我?
看戏?
不信。
这等人,不做无用功。
他有目的。
我成棋子?
棋子?
不,绝不当棋子。
要做执棋人。
他要看戏?
那就配合。
演一出更精彩的戏。
让他们万劫不复。
冷静,必须冷静。
先弄清顾城目的。
他的下一步。
还有,周泽和陈雅。
他们必在找我。
不能让他们生疑。
必须回宴会厅。
装作无事发生。
红婚纱太惹眼。
不行,不能穿出去。
白婚纱…没了。
怎么办?
环顾四周,衣柜。
婚房衣柜,应有备用衣物。
拉开衣柜。
丝绸睡袍,还有…男士西装?
男士西装?
婚房怎会有男士西装?
谁的?
顾城的?
心跳又快。
难道,西装也是他备的?
拿起西装,黑色,质感极佳。
款式简洁。
不像周泽风格。
周泽喜花哨。
这西装…更像顾城风格。
难道,他要我换男装?
为何?
女扮男装?
去宴会厅?
疯了?
但眼下,别无选择。
红婚纱不行。
白婚纱已丢。
睡袍太暴露。
唯有男士西装,相对稳妥。
咬牙,再赌一把。
换西装。
脱红婚纱,冰冷空气袭来。
皮肤微颤。
速穿上男士西装。
尺寸竟意外合身。
似量身定制。
更确定,西装是顾城所备。
他到底想做什么?
镜中,又一人。
短发西装,冷峻。
雌雄莫辨。
完全不像刚才新娘。
唯有眼神。
眼神依旧冰冷,锐利。
更添英气,更…疯狂。
整理领带,扣好扣子。
深吸气,稳心神。
现在,我是男人。
婚礼男宾?
不,不行。
太突兀。
需更合理身份。
何种身份,既能解释出现,又能掩盖身份?
服务生?
太低调,易被忽略。
摄影师?
可自由走动,拍摄,不易引人注意。
扮摄影师。
拿起梳妆台墨镜戴上,遮掩大半面容。
又拿起手机,装作调整拍摄角度。
对镜调整表情,力求自然镇定。
很好,像模像样。
现在,可以出去。
拉开房门,小心翼翼走出婚房。
走廊静悄悄。
无人。
都去宴会厅了?
也好,方便行事。
快步走向电梯。
按下下行键。
电梯门开,入内。
按下宴会厅楼层。
电梯缓降。
心跳,愈发快。
如擂鼓,震耳欲聋。
要见周泽和陈雅了。
要面对虚伪笑,恶心嘴脸。
要装作无事,继续演戏。
能做到吗?
必须做到。
为妈妈,为孩子,为自己。
电梯门开。
宴会厅,喧嚣依旧。
音乐灯光,觥筹交错。
一切如常。
刚才一切,是幻觉?
深吸气,走出电梯。
混入人群。
尽量低头,避开目光。
还是有人注意我。
伴娘李梦,眼尖。
“夕夕?你怎么在这?大家找你!新娘子跑哪去了?”
李梦疑惑,上下打量。
“夕夕?你……你这是?”
李梦指西装,满脸震惊。
糟,被认出。
怎么办?
如何解释?
脑中飞转,寻借口。
“梦梦,嘘——”压低声,故作神秘。
“跟你说个秘密,别外传。”
李梦好奇,凑近。
“何秘密?”
在她耳边低语,“我在cosplay,想给周泽惊喜。”
“cosplay?”李梦懵,“cos何人?”
“秘密。”神秘一笑,“稍后便知。”
李梦虽疑惑,未多想,只当婚前玩笑。
“好吧,好吧,不说便罢。”李梦拉我胳膊,“快走,大家找你,婚宴快结束。”
“稍等。”挣脱李梦手,“我还有事,片刻便去。”
“何事?神神秘秘。”李梦追问。
“秘密。”再神秘一笑,对她眨眼。
李梦易哄,周泽陈雅,呵呵。
借口太拙劣,需另寻说辞。
顾城呢?
“惊喜”?何把戏?
扫视宴会厅,人头攒动,光线昏暗,不见顾城踪影。
藏身何处?或根本不在此?
手机震动,又是那条信息——“惊喜,即将上演。”
惊喜?要开始?何物?
心跳漏拍,更慌乱。 顾城,你搞什么?
再扫视,角落,摄像头?
监控? 顾城在看我?
婚房监控画面,顾城对着镜头笑…
他一直在监控室?掌控全局?
后背发凉,此人可怕。
他到底想干什么? 看戏? 绝非如此简单。
已身陷其中,无路可退。
怎么办?
继续演? 或逃离?
逃? 往何处逃? 周泽陈雅欲置我于死地,顾城又是个疯子。
无路可走。
硬着头皮上吧,看他要唱哪出戏。
深吸气,稳住。 走向宴会厅。
寻周泽和陈雅。 人在哪?
又在密谋何事? 香槟塔依旧闪耀,真讽刺。
周泽陈雅,香槟塔旁,假笑应酬。
休息室阴谋? 似从未发生。
见我,周泽脸僵瞬息,又堆起笑容。
“夕夕,跑哪儿去了?”
周泽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