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马车辘辘前行，和煦的阳光透过车窗的薄纱，在车厢内投下斑驳晃动的光斑。苏昌河慵懒地靠在软垫上，随手掀开车帘向外望了一眼，只见远处一座城池的轮廓在日光下逐渐清晰。他放下车帘，坐回原位，语气平淡地告知：

“我们到九霄城了。”

坐在他对面的苏喆，正叼着烟杆，闻言挑了挑眉，带着他那特有的口音问道：“哦？则（这）里不系（是）天下有名的剑城嘛？”（哦？这里不是天下有名的剑城嘛？）

苏昌河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讽的弧度：“过去确是如此，可如今不过是一座凡城罢了，靠着百年前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吸引些慕名而来的游人。” 他目光似乎透过车壁，看到了更深远的地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我以前常听苏暮雨提起。他们应该会在这里暂时停留，等着和苏暮雨汇合。”

苏喆吐出一口烟圈，若有所思：“则（这）里有蛛巢？”（这里有蛛巢？）

“是啊，” 苏昌河肯定道，随即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谁也想不到吧？蛛影会将一处巢穴，建在这么北面的九霄城。”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几分洞察的意味，“或许，是苏暮雨对剑的执着吧。” 毕竟，这里曾是以剑闻名的古城。

苏喆从随身的小袋里摸出一颗话梅丢进嘴里，酸得眯了眯眼，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里（你）的眼线，不在谢家。”（你的眼线，不在谢家。）

苏昌河闻言，脸上露出了运筹帷幄的自信笑容，坦然承认：“没错，我的眼线，就在蛛影之中。” 他伸出手，五指缓缓收拢，仿佛将一切掌控在手心，神色颇有几分得意，“大家长这一路的行踪，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苏喆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连话梅核都忘了吐：“里（你）能把人塞进蛛影？辣（那）些人可都是苏暮雨亲自挑选，由大家长考验过的，就连家主都么得（没得）办法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进蛛影。”（你能把人塞进蛛影？那些人可都是苏暮雨亲自挑选，由大家长考验过的，就连家主都没办法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进蛛影。）

苏昌河轻笑出声，那笑容里带着对苏暮雨极深的了解和一丝算计得逞的快意：“因为我很了解苏暮雨，” 他语气笃定，“所以在他选择那个人之前，我已经先选择了那个人。” 这便是他高明且隐蔽之处。说完，他像是卸下了某种重担，舒畅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找个地方歇歇脚吧，喆叔，奔波了这么久，我们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苏喆看着他这副惫懒模样，忍不住提醒道：“又歇？若大家长他们进了蛛巢，辣（那）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我们再想下手，就不容易了。”（又歇？若大家长他们进了蛛巢，那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我们再想下手，就不容易了。）

苏昌河却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语气轻描淡写，仿佛一切早已安排妥当：“不必我们动手，”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还有谢家、慕家，为我们开路不是吗？” 他特意点出一个名字，带着评估的意味，“病死鬼谢繁花，还是有些用处的。”

苏喆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全部算计，不由得指着他笑骂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有着对后辈手段的认可：“里（你）则（这）个小子，果然坏滴（得很）很！”（你这个小子，果然坏得很！）

车厢内，阳光依旧温暖，却仿佛照不透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深沉心机与冰冷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