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栀从解妄车下车时,双腿仿佛绵软无力,几乎站立不稳。
离开解妄的住所后,两人又在地下停车场依偎了许久,谁也不舍得分开。直到夜色渐深,才恋恋不舍地启动车子,缓缓驶向裴栀家的方向。
……
幽暗的酒吧包厢内,角落处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烟雾。
吴隽生独自坐在卡座上,面容冷峻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棱。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乌木茶几,发出细微却令人揪心的声响。
杯中的琥珀色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诡谲的光泽。
周围的人群虽谈笑风生,但却没有人敢靠近那个男人。
江序身旁的人悄声和他讨论着:“隽生这是怎么了?不刚和金致姐结婚吗?气压这么低。”
江序看了说话的人,轻嗤一声,才道:“还不是因为解妄和裴栀。”
他身旁的人还不清楚他们二人是怎么扯上关系的,一脸疑惑:“他们怎么了?”
江序正欲开口,包厢的门却被突然推开。
他循声望去,见来人已至眼前,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淡淡地说了句:"看,人来了。”
解妄缓缓阖上身后的门扉,脚步沉稳地走向正向他招手的吴隽生,在对方身旁落座。
吴隽生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他脸上,那眼神中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让人心生警惕。
解妄回以他微笑,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恭喜我啊,要祝我百年好合。”
声音不大,却可以让全包厢的人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吴隽生掌心一紧,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仿佛能听见骨节间细碎的摩擦声。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看不见的紧张气息,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吴隽生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是吗?”
解妄沉默片刻,没有直接回应。
吴隽生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轻笑出声:"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喜欢她吧,只是想让我难受。你放手吧......"
解妄猛地转过头,黑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放手?然后让给你?”
吴隽生一愣,又连忙解释:“你乱说什么,我和她已经过去了,现在我爱的是金致。”
解妄轻蔑地勾起嘴角,发出一声冷笑,目光淡漠地扫过对方:"既然已经是过去式了,就别再自作多情地插手。"
吴隽生的脸色如同天边变幻的云霞,时而青灰,时而泛红,显然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内心挣扎。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最终只是紧紧抿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那模样既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又像是在权衡某个艰难的抉择。
解妄望着他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忍俊不禁。
他漫不经心地从桌边拿起一杯琥珀色的酒液,在吴隽生眼前轻轻晃了晃。随后,嘴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缓缓倾斜手中的水晶杯。
清澈的酒液如同细密的雨丝,顺着杯口滑落,点点滴滴地浸染着吴隽生那件洁白的衬衫。
刹那间,纯白之上晕开了一朵朵淡金色的花,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酒香,混合着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对峙气息。
解妄凑近他,在他耳边轻声道:“热恋中,别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