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饮足饭饱，包厢里的气氛更加松弛，服务员撤走了餐盘，换上了清茶和果盘
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流光溢彩
“说起来” 诺端起茶杯，清冷的眸子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熠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小熠，涅槃之后，除了星象力量完全恢复，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比如，对时间的感知或者身体的某些细微变化”
这个问题让原本喧闹的包厢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熠身上，风下意识地握紧了熠放在桌下的手
熠靠在舒适的椅背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似乎在认真感受
几秒后，熠勾起一抹浅笑，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特别的感觉？嗯...大概就是觉得，你们这群家伙，吵吵闹闹的样子，好像过了几百年都没变”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揶揄地扫过正在抢最后一块芒果慕斯的画和末
“喂！” 画不满地抗议，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
“至于身体嘛” 熠摊开手掌，掌心凭空跳跃起一簇温暖而凝实的红色火焰，火焰在他指尖灵活地缠绕、变幻形态，稳定得不可思议“前所未有的好”
熠顿了顿，火焰倏然消失，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不过，有些记忆的碎片，确实像蒙上了一层薄雾，尤其是过程中的那些痛苦和混沌的部分，这样也好，省得做噩梦” 熠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
风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知道，熠是在轻描淡写。涅槃过程中意识被反复撕裂又重组的痛苦，他虽未亲历
却在找到他时，从那具小小的冰冷颤抖的身体上感受到了刻骨的绝望，他侧过头，低声在熠耳边问“真的...都忘了？”
熠侧过脸，对上风关切的视线，眼底的戏谑褪去，只剩下温软的澄澈，他反手扣住风的手，十指交缠，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只有两人能听懂的亲昵
“忘不忘的，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现在都好好的，你们都在我身边” 他顿了顿，用额头轻轻蹭了下风的肩膀，像只寻求安慰又强装镇定的猫“而且，不是有你帮我记着吗？”
这近乎撒娇的亲昵举动让风的心瞬间化成了水，也惹得旁边的乐忍不住啧一声，眼神却依旧带着笑意
“就是！”耀放下茶杯，声音清朗，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蓬勃朝气“管他什么代价不代价，能一起坐在这里吃饭聊天，就是最大的胜利，小熠哥哥能恢复比什么都重要！”
耀举起杯子“来，以茶代酒，敬我们的现在！”
“敬现在！” 众人纷纷笑着举杯，清脆的碰杯声此起彼伏
“不过” 末放下杯子，难得地没有嘲讽，而是看向熠，眼神认真“洛小熠，下次再敢一声不吭把自己弄成那副鬼样子...” 他冷哼一声，拳头捏得咔吧响，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还有下次？你如果再黑化” 诺挑眉语气凉凉的“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一下我最新研制的‘安神助眠’套餐，保证你躺够三个月”
“喂喂！诺诺你偏心！” 画立刻跳出来“要躺也是大家一起躺！怎么能只便宜臭东方一个人！”
“噗哈哈” 众人再次笑作一团，连一向表情不多的诺嘴角也弯起了明显的弧度
看着伙伴们鲜活的笑脸，感受着掌心传来的风那令人安心的温度和力量，熠心底最后一丝因涅槃而产生的若有若无的虚无感也被彻底驱散
那些被薄雾笼罩的关于痛苦和代价的记忆碎片，似乎真的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此刻包厢里氤氲的茶香，是窗外璀璨的人间灯火，是身边这群吵吵闹闹却能让他把后背完全交付的最重要的家人
是失而复得的平凡日常，是历经劫波后，握在手中的，滚烫而真实的生的喜悦
熠端起茶杯，将温热的茶一饮而尽，任由那股暖流从喉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过去的牺牲与阴霾，终将被此刻的温暖与喧闹覆盖点亮
未来很长，而他们，正并肩走在通往明天的路上
夜色渐深，城市依旧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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