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台阶,镀金栏杆,点缀着珍珠玛瑙。香烟缭绕,丝竹之声,缭绕于宫廷之中。
萧裕安行走一路,只心生感慨 皇宫了奢靡许多。她淡淡向浊清道,“宫中近日越发张扬了。”
浊清闻声一怔,回神后不急不缓道,“是……贵妃娘娘宫里的公公主持修缮的。”
萧裕安闻言轻轻瞧了浊清一眼随后便移开视线,只轻声道,“张氏行事愈发放肆了…”话音未落,又道“有其母必有其子。”
浊清未言。天下皆知,贵妃张氏之子青王行事狠戾,民间多有议论。而平民百姓又怎可评价皇子?自是因为青王有躁疾是福安公主放言天下的。此事前因后果非三言几语可说。
“拜见福安公主……”众宫人行礼拜道。
萧裕安一路进殿,而浊清则是停留在了殿外,听候差遣。
“父皇多年未见,安好呀?”
太安帝萧重景早早便于案前慌踱等待,闻远远声便知是多年离家的爱女回来了,欢喜尽显面上。
“裕安呐,快……快让父皇好生瞧瞧”为帝执权多年的萧重景此时却抛弃了帝王威严,好似个和蔼的老父亲接到了归家的游子,左看看右瞧瞧怎么也不够。
“唉……看看,这,怎么都瘦了。朕可要好生问责先生了”
“怎会……让我瞧瞧父皇,又劳累了 看看这气色”
……一阵关切。
“再四日便是初春了,你长大了,学到了许多,朕……老了,往后,要靠你自己了”
萧裕安漫步宫道,回想着太安帝一番话。自保?天下人怕是要笑了。堂堂逍遥天境的剑仙竟无力自保?然,萧裕安自是清楚,朝堂风云,权谋算计,算差一步,便是生与死。
走着走着,路过一殿宇,萧裕安驻足,抬首望去。
长乐宫 昔日怀节思皇后寝宫,自皇后薨逝,再不立后,遂封宫。
萧裕安久久不能回神。巍巍长乐正宫,繁花如斯,玉石堆砌,终究成了一代佳人的埋骨之地。
她,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四年……欢笑…欢笑,还是欢笑,而四年过去,欢笑不在,佳人不在,物是人非……
萧裕安踏步向前,护宫的侍卫见是萧裕安尽皆行礼俯身,未发一言。自先皇后薨逝,又几年虽与李长生行走于江湖,却也常常回来几日,而来的最多的无疑是这长乐宫。
抬脚踏进,落英缤纷却无人打扫,而见桌台玉椅却擦的锃亮。久违了……
海棠花落,花瓣轻轻拂过萧裕安脸庞,温柔似水。萧裕安抬脚向树下桌台走去,便静静坐于玉椅上,未发一言,思绪飘转。
……
“你二人金兰之交,本宫想定是会走到最后的人”

“吾儿裕安,往后余生定要为自己而活”这一晚,明月高悬上空,她一改往日苍白病弱气色,只身披貂毛,望大雪纷飞。

“护好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这是本宫,最后的旨意”

“不要哭……女儿家的眼泪是珍珠,不要轻易低头。陪我……看最后一场雪吧”

冬末,一改往日,大雪纷飞,皇后秦氏病倒。第二日初春,雪花尽化寒水,皇后秦氏病逝,追封怀节思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