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偷窥”

2024.1.25 第一次联排

练习室的灯光倾泻而下，朱志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微微后仰，脖颈抵着墙壁，刚结束两个舞台的排练，呼吸还未完全平复。

音乐前奏响起时，他抬手将帽檐往上推了推，视线不再被遮挡，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舞台中央——

裴屿桉穿着白色卫衣，下身是红色工装裤，服装师搭配了红色发带将额前的碎发全部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衬得眉眼愈发清晰。

那双狗狗眼亮晶晶的，在一众紧张的练习生里，他的状态好得不像话，一股蓬勃的朝气扑面而来。

朱志鑫微微眯起眼。

——他第二次见到裴屿桉，其实是在刚刚的公司走廊的拐角。

他跟兄弟们说出来接水，刚走到拐角，就听见一道清亮的嗓音从转角处传来——

“我真服了——”

语气夸张，尾音拖得老长，活像一只炸毛的小狗在抱怨，但仅仅只听了前半句的朱志鑫脚步顿住，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他该不会撞到师弟抱怨师兄了吧？

收回脚的他侧身，视线越过拐角，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孩正背对着他，手舞足蹈地对旁边的左奇函比划着。

那个话才接下去听到：

裴屿桉“——张极师兄好高。”

裴屿桉“我也想长那么高，我一回来，杨博文都快赶上我了，为什么我不长个？”

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和郁闷，甚至还能听出几分委屈。

朱志鑫一怔，紧绷的肩膀瞬间松懈下来。

——原来不是在抱怨，只是在哀叹自己的身高。

他站在拐角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犹豫着要不要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张泽禹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他身后，目光中带着几分狐疑，打量着他为何蜷缩在拐角处。

然而，当他的视线越过拐角，落在另一边的师弟身上时，朱志鑫看到张泽禹望向他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掺杂了复杂的情绪：

张泽禹“朱志鑫儿，你——偷听师弟讲话？”

那语气里带着三分震惊，七分调侃，还有九十分的“没想到你有这种癖好”。

【他还是个孩子啊JPG】

看到他眼神一变就知道自己要遭的朱志鑫：……坏了，解释不清了。

【怎么办JPG】

直接说他以为师弟在说师兄的坏话吗？会不会显得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而且他还在这里被张泽禹抓了个现行，就特别像他在听墙角啊。

众所周知，说不过任何人的朱志鑫张了张嘴，大脑飞速运转，但说出的话却显得更加苍白无力：

朱志鑫“我…只是路过，正准备过去。”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张泽禹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表情明明白白写着“我信你个鬼”。

果不其然地，在回去后，张泽禹直接将这件事告诉了其他兄弟。

在一众调侃下，朱志鑫如鲠在喉，只说出来了几句“你别胡嗦”、“我没有”、“张泽禹乱嗦”。

一直到正式联排和四代师弟们见面，朱志鑫还能听到后面幺儿的话——

张泽禹小声地对左航说：

张泽禹“就是那小孩儿，朱志鑫偷听的那个。”

和师弟们打着招呼的朱志鑫面无表情地在心底反驳：我没有偷窥～，我只是路过！

左航“他长得有点眼熟，四代的粉色的那个，就那个……”

带着兄弟们站好第一个舞台位置的朱志鑫：可不是嘛，黄朔天天贴在他们的脸上，炫耀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弟弟的。

朱志鑫：所以嗦，我没有偷窥！每天窥屏的明明是朔哥！

……

………

音乐结束，裴屿桉喘着气停下，他抬手随意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发梢湿漉漉地贴在泛红的耳际。

一转头，猝不及防就撞进了一双眼睛里——朱志鑫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身体，帽檐下，那双浓墨般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裴屿桉：“？”

裴屿桉微微睁大了眼睛，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汗珠，他下意识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但下一秒，自洽认为师兄只是在看他表演的裴屿桉嘴角扬起一个明亮的笑容，眼睛弯成两道小月牙，冲着朱志鑫点点头算作回应。

发带垂下的红色丝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连带着裴屿桉眼尾那颗泪痣都跟着生动了起来。

【被小狗的笑容铺了个满面JPG】

朱志鑫看着那个笑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原本交叠在胸前的手臂微微放松，指尖在衣袖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犹豫了一下，最终回以一个浅淡的点头。

这个克制的回应没维持多久，朱志鑫就感觉到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朱志鑫转头，正对上张泽禹似笑非笑的眼神——对方撑着他的肩膀，眉梢微微挑起，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张泽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促狭：

张泽禹“看了一整首歌啊？”

朱志鑫：“……”

看着一溜兄弟的眼神，他抿了抿唇，鸭舌帽下的耳尖微微发烫。

余光里，裴屿桉已经蹦蹦跳跳地跑去和杨博文击掌，红色发带在空气中划出欢快的轨迹，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坏了，这下真解释不清了。

张极“你们说什么呢？”

另一个肩膀被搭住，瞥了眼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朱志鑫拧开座位下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面无表情地回道：

朱志鑫“没说什么。”

张极望着朱志鑫的表情挑了挑眉，出于对兄弟的了解，他包是不信朱志鑫的话的，刚想质询他就听到工作人员的话。

“三代师兄们准备一下，下一个舞台是你们的合作曲。”

朱志鑫如蒙大赦，立刻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身后传来张泽禹憋笑的声音：

张泽禹“跑这么快，心虚啊？”

脾气也不是泥捏的朱志鑫脚步一顿，回头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

朱志鑫“张泽禹，你等会儿别落我手里。”

张泽禹丝毫不惧，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冲他做了个鬼脸：

张泽禹“朱志鑫儿，你的这个舞台似乎是和他一起的。”

事实证明，就是泥捏的朱志鑫：“……”

【他讨厌说不过张泽禹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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