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屿桉的视角里,无论有多少难言之隐未曾倾吐,陈奕恒拒绝了就是拒绝了。
没有解释,没有余地,像一场无声的断崖,骤然割裂了所有联系。
那些一起流过的汗,一起分享的笑,一起熬过的夜,一起做过的梦,仿佛都被轻易地抹去,不留痕迹。
或许,这段他曾经无比珍视、投入了全部真心的友谊,真的只能走到这里了。
他尝试过,努力过,困惑过,也委屈过。
但,当对方筑起高墙,紧闭大门,他所有的叩问和努力都显得徒劳而可笑。
他骨子里的骄傲和清醒,不允许他无止境地沉浸在一种“为什么”的执念里。
站在他们各自的角度来看,谁都没有错。
陈奕恒或许有他必须那样做的、沉重到他无法想象的理由。
而他,只是无法理解,无法接受这种单方面的、彻底的否定。
就像两条线,曾经意外地紧密交织,最终却还是要奔向不同的方向。
彼此身旁那个最靠近、最亲密的位置,注定不是对方。
说到底,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
裴屿桉会难过,会遗憾,但不会再让这份情绪困住自己前进的脚步。
想通了这一点,他心里那块巨大的、冰冷的石头,仿佛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释然同时击中,碎成了粉末。
纷纷扬扬地落下,最后只剩下一片空旷的平静。
祝他,祝自己,各自安好,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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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四代的物料有没有趣,全看裴屿桉。
不只因他本身的存在,更因为他的情绪,无形中牵动着整个群体的氛围。
当他心情明媚,能量满格时,整个场子都会被他带动得热火朝天。
他能轻易接住任何抛来的梗,并加倍有趣地抛回去;他能敏锐地捕捉到伙伴们的闪光点,并毫不吝啬地夸赞放大。
他那些天马行空的脑洞和即兴发挥,常常能碰撞出意想不到的笑料,让整个录制现场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反之,当裴屿桉情绪低落,就会像现在这样。
微妙的低气压围绕在他的身旁,他依旧会完成流程,配合互动,但其他成员却是会玩闹时会下意识地看他一眼。
又或是用力过猛地逗他开心,整个互动节奏会变得有些混乱,缺少了那个能点燃、引导所有人的核心。
被裴屿桉靠着的张桂源,整场下来都在偷偷地、担忧地观察着他,张桂源发现,裴屿桉笑和不笑完全是两种感觉。
裴屿桉经常笑,笑起来像个小太阳一样,灿烂明媚到了极点,能驱散所有阴霾。
但他不笑时,却像是另一个极端,像是从炽热的太阳过度到了清冷的月亮,周身笼罩着一层疏离感,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这时,被笑容遮挡住的精致面庞会显得更加昳丽,一种带有冲击力的、近乎漂亮的清冷感会扑面而来。
这让张桂源突然清晰地意识到:啊,安安原来长得这么漂亮,而不是他好明媚。
张桂源看着裴屿桉在镜头前努力维持着格式化的笑容,在游戏环节机械地完成流程,隔着一层玻璃的安静,让他觉得心里闷得发慌。
他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但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只是某一天他发现裴屿桉和陈奕恒像是绝交了。
问陈奕恒原因,他不说。
问裴屿桉原因,他又不知道。
等到录制结束,张桂源抓了抓自己后脑勺的头发,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憋了两秒,最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裴屿桉的胳膊:
张桂源“裴屿桉。”
裴屿桉眨了眨眼,反应有些迟缓,脸上带着询问的浅淡表情,眼神里的焦点才缓缓落在张桂源的脸上。
他听到张桂源说道,声音有点干巴巴的,却透着真诚的担忧:
张桂源“你别不开心。”
说完,张桂源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从自己那个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根包装花里胡哨的棒棒糖,直接递到裴屿桉眼前:
张桂源“我请你吃糖。”
他的动作有点硬邦邦的,甚至带着点不由分说的、强塞的意味,试图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关心:
张桂源“橙子味的,甜的。”
裴屿桉愣了一下,看着眼前那根颜色鲜艳的糖果,又抬眼看了看张桂源那双写满了“快拿着”和一点点无措的眼睛。
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
裴屿桉“谢谢…我不太想吃。”
张桂源有点急,生怕他拒绝,干脆直接把糖塞进了裴屿桉卫衣前面的口袋里,还顺手拍了拍:
张桂源“哎呀你拿着!”
他的语气有点急,但更多的是笨拙的坚持:
张桂源“你最近都不怎么笑,也不怎么说话,看着怪别扭的,我…我们都不习惯。”
他说话直来直去,没有任何弯弯绕绕,却恰恰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真诚,毫不掩饰地表达着“我在乎你高不高兴”。
裴屿桉看着口袋里那根突兀的、带着张桂源式关心的棒棒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张桂源看他还是没什么反应,有点泄气,但他锲而不舍。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伸出胳膊,一把揽住裴屿桉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一副“哥俩好”的架势,非常认真地看着他问:
张桂源“那你说,你怎么才能开心啊?要我做什么?”
那表情笨笨的,却一脸“慷慨就义”的准备,仿佛只要裴屿桉开口,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样子。
裴屿桉怔怔地看了他几秒,看着他眼里毫不作伪的关切和着急,忽然,他低下头,极轻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声很轻,几乎听不见,但一直微微紧绷的肩膀却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支点,微微松弛了下来。
看到裴屿桉终于露出了一点真的、不再是敷衍的笑容,张桂源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立刻也跟着咧开嘴,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随后,他就看见,裴屿桉从口袋里拿出那根橙子味的棒棒糖,慢慢地拆开那花哨的包装纸,然后将那圆圆的糖球放进了他的嘴里。
很甜。
一股浓烈的、带着人工香精味道的甜味瞬间在舌尖炸开,并不算多么高级的美味。
但,那股直冲脑门的、简单粗暴的甜味,却好像真的驱散了一点盘踞在心口的沉闷和苦涩。
然后,张桂源呆呆地看见了裴屿桉不一样的笑容。
不是平日里那种太阳般耀眼夺目的大笑,而是淡淡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眼睛里也终于有了一点真实的笑意:
裴屿桉“少吃糖啊,张桂源。”
张桂源笑得甚至有点傻气,只听见自己有些磕磕巴巴的声音,乖乖地回答:
张桂源“…好。”
裴屿桉看着眼前脸颊还鼓着一个小包、笑容傻气却眼神干净得像小狗一样的张桂源,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伸出手,拍了拍张桂源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只做了好事的大型犬。
虽然心里那个结还没有解开,但至少在此刻,有人用最笨拙也最温暖的方式,不管不顾地、努力地想把他从冰冷的情绪里拉回来。
或许,伤口的愈合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但至少,裴屿桉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嘴里的那颗糖越来越甜,仿佛甜到了心里,张桂源看着旁边眉眼终于柔和下来的裴屿桉,心里只有一个简单又坚定的念头:
只要裴屿桉能像现在这样开心,以后他就什么都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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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之后的粉丝们就发现,张桂源一面对到裴屿桉就没有了主见。
“桂桉”三部曲——
1.“他玩我跟玩狗一样!”
张桂源一句话,把裴屿桉干到主人级别的存在。
2.“我听你的。”
混乱之中,张桂源只听的到裴屿桉的话。
3.“裴屿桉,你长得好好看啊。”
说着说着,盯着裴屿桉的张桂源就能突然冒出来一句。
桉粉:…?【坏了,遇到同担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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