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男配感”

被誉为“四A一”的左奇函被发现，在他面对裴屿桉时，总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近乎天成的男二感。

这并非源于他不够耀眼。

只是一旦视线转向那个特定的人，他周身的光芒仿佛会自动调低亮度，变得柔和，甚至带上了一点小心翼翼的阴影。

就像现在，他双手插在外套兜里，目光精准地落在那个和杨博文并肩走在一起的身影上。

看着裴屿桉眉眼弯弯地说着什么，左奇函的嘴角不自觉地含了一丝笑意。

很浅，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清楚地知道，裴屿桉选择加入他们的小组，原因里大概率并没有他左奇函的存在。

但即便如此，仅仅是这样远远地看着裴屿桉露出轻松愉快的模样，左奇函的心底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微甜。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了，飘回那个被泪水浸透、气氛凝滞的下午。

练习室紧闭的门，像一道无形的界限，隔开了两个世界。

左奇函记得自己当时攥紧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愤怒像沸腾的水，在他胸腔里翻滚——对陈奕恒莫名其妙决绝的愤怒，对裴屿桉所受委屈的心疼，还有自己犹豫不决的颓废。

他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要拧开那扇门的把手冲进去了。

他想进去，想不顾一切地走到裴屿桉面前，想用力地抱住那个颤抖的肩膀，想告诉他“别怕，有我在”。

如果……如果那天他推开了那扇门。

如果他成为了第一个闯入那片悲伤、给予拥抱和支撑的人。

那么，此刻裴屿桉身边那个并肩的位置，那个能让他自然流露出依赖和放松神态的对象，会不会……就有可能变成他。

——“左奇函，你是胆小鬼吗？”

——“我就是啊。”

他当时笑着回应，语气轻松，仿佛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自我调侃。

起初，这句玩笑话没有人当真。

但后来，这句话成了奇桉圈里的真言。

现实是，左奇函最终没有推开那扇门，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金属门把的前一秒，他收回了手。

因为他看到了杨博文风尘仆仆、却目标明确、毫不犹豫走向那扇门的身影，那一刻，他沸腾的冲动像被骤然浸入了冰水，瞬间冷却。

于是，他选择了止步。

他看着杨博文进去，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裴屿桉终于崩溃的哭声和杨博文低沉的安抚，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得发疼。

左奇函成了这场悲伤剧目的场外观众，一个心怀关切却无法登台的配角。

在集体游戏时，他总是那个能第一时间接住裴屿桉抛过来的梗、默契配合的人。

他是最初和裴屿桉分为一组练习的人，所以在后来的每次练舞流汗时，他都能够那么“顺手”地、无比自然地递上纸巾或拧开的水瓶。

他清楚地记得裴屿桉所有的小习惯和喜好。

所以才会在《秋结野营会》时，看似随意地藏起那为数不多的糖，又全数地、不动声色地撒在他嫌苦的奶茶里。

他沉默却又含笑地看着和导演组为了弟弟battle的裴屿桉，念着连轴转而无法参与物料录制的裴屿桉。

所以，他才会在镜头前毫不顾及地念出他的名字，提起他的存在，仿佛这样就能弥补他不在场的遗憾。

却又在裴屿桉真正出现时，如平常般地相处，绝不提及他不在时，自己所做的、那小心翼翼藏起的一切。

左奇函将那份日益滋长、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感，小心翼翼地折叠、隐藏，用“朋友”、“队友”这样的外壳妥帖地包装起来。

只有在无人注视的角落，在像此刻这样远远凝望的时刻，那压抑的情感才会从眼神中悄然泄露出一丝半缕。

——裴屿桉承担起在其他小朋友面前“哥哥”的角色。

——左奇函则是承担起了，在裴屿桉面前“哥哥”的责任。

左奇函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心底那丝微甜的暖意悄然褪去，被一种更熟悉的、淡淡的酸涩所取代。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维持着，甚至加深了一些，显得更加明朗。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笑容背后，藏着多少次的犹豫、退缩和无声的叹息。

他有时会想，如果自己再勇敢一点，再不管不顾一点，是不是故事的走向就会有所不同？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他注定无法成为那个不管不顾、冲锋陷阵的男主角，也无法成为那个因爱生恨、制造戏剧冲突的反派。

他只能选择做一个沉默却话多的守护者，一个体贴而可靠的朋友，起码，他现在是这么想的。

所有的汹涌爱意，都稀释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默契的配合和看似不经意的关心里。

所有“如果”的假设和未说出口的遗憾，都深深埋藏在那双总是含着笑意望向那人的眼眸深处。

又像现在这样，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口的滞涩感一并排出。

然后，他直起身，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

声音明朗地加入谈话，仿佛刚才所有的内心波澜都从未发生：

左奇函“诶呀，这是你这双手能干的事吗？！”

说着玩笑话，却接过裴屿桉手中那把因他笨拙切菜而显得险象环生的刀。

顺手抬起，轻轻拍去裴屿桉那件长羽绒服衣摆上染到的灰尘，这才自然而然地接替了他的位置。

他依旧是裴屿桉身边，那个最好的朋友之一，那个默契的队友左奇函。

没有人看透他笑容背后藏匿的真心。

那误打误撞点出的真相，也被当成了玩笑。

恭喜你，左奇函。

你藏的真好，也骗过了所有人。

不多不少地，停在了一个边缘的位置。

——“左奇函，你是胆小鬼吗？”

——“我就是啊。”

我就纳了闷了，长了一张A上去的脸，却干着A不上去的事。

要我说，这份男配感，怎么会不适配你呢。

都快让我忘了。

——你才是那个把刚来公司的裴屿桉融入四代中的人啊。

【字数统计：2031】

“这是你这双手能干的事吗？！”——摘自本书第6章《“送我心巴上了”》

“左奇函，你是胆小鬼吗？”

“我就是啊。”——摘自本书第28章《“自愿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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