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你

谢今安—江澈

江澈拽着谢今安穿过晚高峰的人群时，发尾扫过他手背，带着刚洗过的洗发水清香。“快点啦，那家生煎包排队要排到街角了。”她回头时，鬓角的碎发被风掀起，眼里盛着街灯的暖光，像把星星揉碎了撒进去。

谢今安被她拽得踉跄半步，顺势握住那只汗津津的手。她的指缝里还沾着下午做手账的金葱粉，蹭在他手背上，像落了层细碎的光。“跑这么快，待会儿吃多了又喊撑。”他的声音混在车流声里，尾音不自觉地软下来。

排到他们时，江澈踮脚趴在柜台前，鼻尖几乎要贴到玻璃上：“要两笼鲜肉的，加一份桂花糖粥，再来碟醋！”谢今安掏手机付款的瞬间，她突然转头冲他眨眼睛，“我要吃你碗里的。”

小方桌挤在狭窄的过道里，隔壁桌的大叔正呼噜噜喝着汤。江澈用筷子戳开生煎包的薄皮，热气裹挟着肉香扑到脸上，她立刻把盘子往谢今安面前推：“你先吃，烫。”

谢今安却夹起一只吹凉了递到她嘴边。油星子溅在他手背上，江澈凑过去用舌尖轻轻舔掉，看见他喉结几不可查地滚了一下，才笑嘻嘻地叼走生煎包，含糊不清地说：“谢先生服务不错嘛。”

桂花糖粥端上来时，江澈舀了一勺要喂他，手腕却被他轻轻按住。“烫。”谢今安拿过她手里的勺子，舀起半勺在唇边吹了又吹，才送到她嘴边，“慢点喝，没人抢。”

她嚼着软糯的米粒，突然想起上周冷战时，自己躲在卧室里哭，谢今安就是这样端着热牛奶，站在门口等了半宿。那时候他眼里的红血丝，比现在碗里的桂花还要密。

“想什么呢？”谢今安抽了张纸巾，擦掉她嘴角的糖渍。江澈摇摇头，夹起最后一只生煎包塞进他嘴里，看着他腮帮子鼓鼓的模样，突然笑出声：“像只偷吃东西的仓鼠。”

谢今安没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窗外的霓虹灯映在他眼里，她突然发现，这个总是沉默的人，其实把温柔藏在了很多地方——是过马路时永远护在她外侧的手，是她来例假时提前温好的红糖姜茶，是刚才排队时，悄悄替她挡住后面人群的胳膊。

走回家的路上，江澈踩着路边的石板格子跳房子，谢今安拎着打包的煎包跟在后面。路过便利店时，她突然停住脚步：“我要吃冰棒。”

冰柜前，她举着两支绿豆沙冰纠结，谢今安直接拿过一支撕开包装，递到她嘴边：“吃吧，肚子疼了别找我。”话虽这么说，手指却替她撩开了粘在唇角的碎发。

晚风带着夏末的热意，江澈咬着冰棒，看谢今安低头系鞋带时，后颈的碎发被风掀起。她突然凑过去，在他颈侧轻轻咬了一口，像只宣告领地的小猫。

谢今安直起身时，眼里漾着无奈的笑。他抬手把她揽进怀里，让她的侧脸贴在自己胸口，听着清晰的心跳声。“江小澈，”他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下次想亲就直说，不用咬的。”

江澈把脸埋在他衬衫里，闻到熟悉的洗衣液味道，突然觉得，这世间所有的美味，都不及此刻怀里的温度，和他胸腔里，为自己而跳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