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轮椅轻轻碾过石板路，发出“嘎吱嘎吱”的细碎声响。余光扫到路边摆着几个装满仓鼠的笼子，那些小东西挤成一团，“窸窸窣窣”地爬来滚去。我眯起眼睛，想起小时候趴在橱窗前盯着仓鼠看的日子——老妈死活不肯让家里养动物，说太脏，吵得人头疼。

“停车。”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久违的兴致。

管家推着轮椅凑过来，“少爷，这种货色活不过一个月，玩玩倒是可以。要不我找人弄只品质好点的？”他叹气的声音拖得老长，“您要是真想养，怎么也得挑个贵的吧……”

“不用那么麻烦，养不好就换呗。”我摆摆手，把笼子挨个看了一遍。那团白色的毛球蹦跶得最欢，干脆利落地把它拎了出来。“就你了。”

车里安静得能听见仓鼠磨牙的“咔嚓”声。我捏着它的小身子，逗弄着它不断张合的嘴巴，“嘬嘬”，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憋笑憋得肩膀直颤。

也许是温度变化的缘故，小家伙明显蔫了些。我把笼子提上车，看着它呆愣在角落里的模样，心里忽然冒出了个名字，“白利”。淮南家那只狗不也叫这个吗？反正都是白的，挺顺口。

夜深时分，我艰难地从浴室挪回床上，刚躺下便听到耳边响起一阵机械音，“宿主，宿主——”

“嗯？”我愣了一下，猛地想起这是什么声音。

“我在客厅。”那语气平淡无波。

我滑动轮椅过去，看到刚刚买回来的仓鼠正站在茶几边缘，腰杆笔直，仿佛下一秒就会开口讲话。“宿主，我现在寄生在这只仓鼠体内，就是你眼前的这只。”

“哈？”我瞪大眼睛，“为什么不变成人或者其他厉害点的动物？就这么个小东西，你让我怎么保护自己？”

“我们只能依附于宿主身边的动物，人类不行，会干扰剧情走向。”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揉了揉太阳穴，“但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差点换宿主了吧！”

“无需担心，一切按照既定流程进行，您的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它的语气冷冰冰的，听着真叫人心烦。

“那你倒是早点告诉我啊！”我气得拎起它，在半空中摇晃了几下，“害我瘸了一条腿！”

“剧情需要。”它简短地答道，眼神里毫无波动。

我哭丧着脸，把它放回掌心继续把玩。“你这副模样也太可爱了，哪有一点权威的样子……诶，对了，编号太复杂记不住，能换个名字吗？”

它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整个小身子看起来木愣愣的，软萌极了。我忍不住伸手又摸了几把。

“可以，不过一旦确定，之后不能更改。”

“行行，那就叫白利吧。”

“好，白利将伴随您完成剧本。”

我捧着它，在轮椅上靠着打量，“那白利，为什么没有显示主角头上那种进度条啊？这样的话，我还怎么判断他们是否厌恶我？”

“宿主，这不是游戏，而是真实的世界。每个角色都有独立的情感和动机，自然无法被简单量化或者预知。”

“啊？跟小说描述的不一样啊，这么难搞？”我泄气地瘫在轮椅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坐直了身体，“喂，白利，你们系统有没有人类的感情？你说话语气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像有感情的样子。”

白利眨了眨黑豆似的眼睛，“没有。我们虽由多种情感因素构成，但并不具备七情六欲。如果需要，我们也可以伪装。”

“不一定吧，时间久了，经历那么多爱恨情仇，总会沾染点感觉的吧？”我喃喃自语，心中隐约浮现出更多疑问。这些系统，跟随宿主穿越无数次副本，见证的悲欢离合难道还少吗？它们会不会成为另一种形式的存在？

然而我终究没问出口，只是疲惫地放下白利，仰头望着天花板。“如果我去见男主，会发生什么？”

白利坐直了身体，爪子间浮现一块透明的电子屏幕，快速翻动数据，“按照原著，届时男主会提及过去的恩怨插曲，您将因此与他彻底结仇。再往后，则是您的复仇计划失败，以及被虐杀的情节。不过请放心，我会为您开启免疫功能，不会感受到痛苦。”

“我去，我都残废了，男主居然还敢动手？万一被打死了怎么办？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不可能。龙霸天本性恶劣，少年时因嫉妒顾后来北辰成绩如果优秀、受女生追捧，处处针对他。原主喜欢的女孩向男主表白，为了报复，他打断了男主的腿。但由于身家显赫，仅赔了钱草草了事。”

我咽了口唾沫，“原主怎么这么混账？我都忍不住想抽自己两巴掌了。”

“比起权力膨胀后直接取人性命，他更倾向于慢慢折磨受害者。”白利的话语如同锋刃划过耳际，“你们人类，不也常常如此？曾经踩低，后来狂妄，一点点摧毁对方生存的意志，直至终结其生命。”

我沉默下来，盯着眼前小得可怜的仓鼠，心中泛起一阵寒意。没有感情的生命体果然是最可怕的对手。它或许永远无法理解什么是怜悯，也不会因为任何情绪动摇决策。

可没有积分，没有奖励……当我陷入绝境时，它会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