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后,大厅里以逗我为乐的那些人再也没有取笑过我。
只要我说的话,他们都会尊重。这令我有些沾沾自喜。
一个星期后比尔没来,他定的房间只能租给别人。
真是个狡猾谨慎的狐狸!
我心想,虽然他令人厌恶,但是我不得不在智谋方面警惕他。
很显然,克里斯里和无名氏是他验证我会杀人的工具。
他从不把其他任何人的命放在眼里。
等到下午,我仍然坐在柜台后面,紧盯着每一个进入的客人。
“钱特里!”后门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站起来向后门走去,“诺沫莉?”
她紧张地站在那里,略显不安,“你还喜欢读书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或许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不是吗?”她说,“没关系,不用在意这些。”
“……”我深吸一口气,“还有别的事情吗?”
“……”她摇摇头,什么也不说,掠过我身边走开。
“诺沫莉。”我叫住他,“或许你觉得我变了,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是这是身不由己的事情,我会记住我们之间美好的一切,还有,我也想成为一名作家。”
诺沫莉停在那里,没有回头,许久之后才小声说道,“我明白,钱特里,我也会永远记住你,希望你能继续读书,不要被这一切冲昏头脑,你仍然是独一无二的。”
说罢,她快步上楼,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
我长呼一口气,回到柜台后面继续坐着。
就这样坐了一下午,直到夜幕降临,比尔始终没有出现,他不回来了。
我收拾了大厅的垃圾,摆好桌子,回到母亲的房间,给她送去热牛奶喝。
当我靠近床边时,母亲却猛然坐起,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嵌入我的皮肤,“金哥,给我药!”
“你没有信守承诺,妈妈。”我皱起眉头,不过我也早就猜到,她不会停止吃那个药,我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她的疯狂无药可救,“那种药没有病的人吃了也会生病。”
这是我从其他房客那里得知的。
啪——我捂着滚烫的脸,震惊地看着母亲,虽然并不很疼,但是却给了我如同致命般的打击。
“妈妈,不要这样...”我在内心做着最后的挣扎。
“都怪你,你和你的父亲一样都该死!”她怒吼,“我本就该死了,少让我受点苦不好吗?”
我从腰带中拔出手枪对准她,作为威胁。
她不害怕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向我靠近。
“来吧,金哥,连同我一并杀死。”她的语气满是疯狂。我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去,不忍面对。
“来啊,你杀他们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你还有人性....”
我最终还是扣下了扳机,她倒退几步,或许是因为药物的原因,她貌似不感觉疼。
“哈哈,金哥,我养了你那么久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白眼狼!”她怪叫着大吼。
“闭嘴!”我重新看向她,举着枪的手不断颤抖。
“继续啊,你...”她没能说完这句话,便倒在地上,这次,我没有打歪。
我亲眼看着她的脖子中间冒出一个大洞,汩汩地冒着鲜血。
母亲倒在地上,用手捂着那个血洞,试图止血,但是没有什么用,血从她的指缝间流出。她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是只有咕噜咕噜吞咽和吐出鲜血的声音。
“对不起妈妈,我,我不能看着你像这样...妈妈,你就休息吧,一切交给我。”
她的眼睛瞪的极圆,眼神开始涣散,我走到她的身边,再次瞄准她,这次是头。
“晚安安,妈妈。”我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迅速上膛开了三枪。
再次睁开眼睛,母亲已经没有了气息。她的眼角挂着的泪珠慢慢滚下脸颊,没入鲜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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