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茜盯着那个笔记本怔怔地发了会呆，这是当初她给李斯丹妮做的各科知识点梳理，还没有写完。自李斯丹妮不来学校后她的心情一直都是乱糟糟的，也就没有再整理。
此刻这本笔记重新出现在万茜面前，封皮上小人笑吟吟的表情像一根刺扎在她心上，使她不禁伤感起来。
就在万茜准备翻开这个笔记本的时候却突然犹豫了，她有些不敢面对自己的字迹，不敢看那字里行间的热忱和认真。
最终万茜心一横，把那个笔记塞进房间角落里的一大摞旧练习册之中。
等到毕业后，那个笔记本就会随着那摞旧练习册一起被收废纸的人拉走，最后在回收站里变成纸浆。
而她曾经的热忱与认真，也将随着那些面目全非的纸浆一起彻底消融，了无痕迹。
在家里被关了三天，万茜重新回到学校的时候，她的座位被搬到了教室最前面，挨着讲桌，孤零零的一个“特殊专座”。
在她上初中时，班里最调皮捣蛋的学生往往会被放在这个位置。她被调到这里应该是父亲向学校提了要求。
赵老师的目光和万茜刚转来时一样温和。他没有多说其它批评的话，只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了一句：“好好学习吧，只有当你强大的时候，才能有更多自己做主的选择。”
农历的腊月天气冷得厉害，过了初八，各个学校便开始陆续放寒假了。高三的学生假期短一些，过年前一周才开始放假。
万茜走出校门的时候，见到父亲站在门口，显然是怕她乱跑所以来接她回家。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继续先前的争论，路上父亲只问了问她的学习，其余再无别的话。
这天，李斯丹妮收到一封当地体校发来的邮件，邀请她去就读体育教育专业。虽然学校是专科，但毕业后可以留校当老师。
李斯丹妮坐在床板上，宿舍的窗户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花，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朦胧，看不见天空。
她有时会想，被关在笼中的鸟儿在人类房屋的窗台上向外张望时，是否也是这样的感受。
或许她也一样，再也飞不出去了。
集训营的训练一直到农历二十七才能结束，距离结营还有几天的时间。李斯丹妮没有立刻回复邮件，这种一眼能望到尽头的人生让她感到心有不甘。
母亲一直没给她发过消息，也没有叫她回家过年。李斯丹妮找到集训营的负责人，询问过年期间是否允许她继续留宿。负责人说有些专业运动员过年也不放假，所以宿舍的水电不会断，可以留宿，但要提交申请说明不能回家的原因，而且在来年新的集训营开班前离开。
李斯丹妮道了谢，回去提交了申请。她自我安慰道，留在训练营里过年也挺好，闲暇时还可以打打球。
结营这天上午，最后的训练结束后大家都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年。李斯丹妮提前和舍友道了别，此刻便没有回宿舍，别人的家长帮着收拾行李的场景会让她感到难过。
之前教练拜托她在结营后点数一下器材，并帮着归一下位。教练是外地人，只买到了中午的车票，不得已只能早走。李斯丹妮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刚准备去训练馆，忽然听到身后远远的地方有人在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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