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是被一阵钝痛从梦里拽出来的。
她蜷成虾米,额头抵着膝盖,缓了好一会儿才摸到床沿。
江稚鱼糟糕,这几天太忙都忘了大姨妈光临的日子。
身旁的被子动了动。
沈知洵“小鱼,怎么了?”
江稚鱼“吵醒你了?我......生理期。”
天还没完全亮,屋里浮着一层灰蓝的暗。沈知洵把被子撩到一边,赤足落地。
江稚鱼“才六点,再睡会儿——”
沈知洵“小仙女疼成这样,我哪舍得睡?”
沈知洵半蹲下身,让江稚鱼把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慢慢扶江稚鱼下床,一路护送到女生宿舍独立的卫生间里。
卫生间门推开,沈知洵把干净的睡裙和卫生巾放到置物架上。
沈知洵“你先换掉脏的裤子,我给你把床单换下来。”
江稚鱼“谢谢你......小仙女阿洵。”
沈知洵麻溜地替江稚鱼换上干净的床单,江稚鱼拿着脏掉的衣服,猫似的从卫生间探出脑袋。
江稚鱼“我拿去洗掉,你接着睡吧。”
沈知洵抬手想接,被她侧身躲过。
沈知洵“你一个人可以吗?”
江稚鱼“当然可以啦,你再不睡会,过会的行程就得顶着黑眼圈去啦!”
沈知洵只能停在门口,看她抱着盆,踮着脚尖穿过走廊,往男女公用的洗衣房走去,江稚鱼动作缓慢非常小心,就怕发出太大地声响,把大家吵醒。
江稚鱼把盆子搁在洗衣机盖上,刚想弯腰,一阵绞痛又让她顿住。
“咔哒。”
身后极轻的关门声。
江稚鱼“阿洵,你回去睡吧,我自己可以呢。”
周震南“喊谁阿洵呢?”
江稚鱼“南哥?我给你吵醒了?”
周震南“是啊,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跟小猫似的畏手畏脚,过来看看偷啥呢?”
江稚鱼“洗衣房有什么好偷的?”
周震南不回答,把江稚鱼手里的盆拿过来,床单放到洗衣机里,调好。
随即又带上手套,调好水温,把脏裤子浸入盆里。
江稚鱼脸上泛满了红晕,不好意思地看着周震南。
江稚鱼“你这样合适吗?”
周震南背对着她,嗓音压得低而懒。
周震南“合适什么?——我就洗个东西,又不是拆炸弹。”
江稚鱼捏着衣角,耳尖红得滴血。
江稚鱼“可那是……我的。”
周震南“你的就不是布做的?布遇见水就干净,跟谁的没关系。”
他顿了顿,又补一句,语气带着点打趣。
周震南“放心,我闭着眼呢,啥也没看见。”
洗衣机轻轻嗡鸣,像替他证明清白。
江稚鱼“谢谢南哥……”
周震南抬手,把一次性手套摘下来,弹进垃圾桶,动作干脆。
周震南“行了,别红脸。回去再睡个回笼觉,等会儿红糖水我顺路带给你。”
说完,他把盆往台子内侧推了推,确保不会掉,又替她把水龙头关紧。
转身时,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挥了挥,像赶走一只迷路的猫。
周震南“走了。下次别一个人猫着,喊一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