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锦盒。
“这是……匕首？”他拿在手里，装作不解。
小燕子兴奋地点头：“嗯！”
“上次我回去之后，好好儿地想了想，还是觉得你什么都不缺。你这么矜贵，磕了碰了都不好，不如送一把短匕给你，收着方便，危急时刻还能拿来防身！”
乾隆只稍加思索，便肯定地说道：“有点道理。”
摸了摸匕首，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锻造它，费了不少工夫吧？”
小燕子又是一贯地夸大其词，小手一挥，表示一把小小的匕首而已，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乾隆盯着她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不动声色地把匕首放回去。
微笑着冲小姑娘招招手。
小燕子乐滋滋地搬着凳子往他身边挪，“怎么了？皇阿玛？”
“嘻嘻，你不用太感谢……”
声音越来越小。
乾隆握着她的手腕，并未说话。
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布满了细密的小口子，手心儿也被磨得通红。
小燕子下意识地将手握成拳头，遮住手心。
故作轻松地说：“哎呀，皇阿玛，我这没关系的！我什么活儿没干过！打一把小匕首而已，根本不在话下！”
见他还盯着她的手看，以为是那些小口子的问题。
又说：“皇阿玛，这也就是看着唬人，其实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干活儿嘛，难免磕磕碰碰，我早就习惯啦！”
乾隆终于将目光移走，不再紧盯她的手，而是直直看向她的眼睛。
小燕子呼吸一滞，忽然结巴起来：“怎、怎么了？”
乾隆盯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的手腕，起身去了别处。
小燕子松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忐忑，他是不是生气了？其实将心比心，若是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肯定也会生气。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该送他什么了，这宫里上上下下什么不是他的？哪里还需要她送？
而且，她也很想送他一件充满小燕子风格的礼物，天下再找不到第二件的那种。
这么想着，手上一阵清凉。
她这才意识到他正在替自己涂药。
小燕子手指微动。
乾隆停下，抬眸看她，“疼了？”
小燕子摇头。
乾隆没再说什么，继续替她涂药，只是力度又放轻了一些。
小燕子总觉得他浑身散发一股冷气，鉴于自己这手看起来的确有点惨，她也没再辩解什么――越说不疼，感觉他会越生气。
只是在涂完药之后，小声说：“谢谢皇阿玛，我好多了。”
乾隆收拾好药膏，放在她面前，“待会儿把药拿回去，最近三天就不要再练鞭子了，养一养伤口。”
小燕子伸手就拿，被他拦住了，“等手上的药晾干了再说。”
“哦。”小燕子乖巧答应。
偷瞄他的表情，悄悄试探道：“皇阿玛，你生气啦？”
乾隆瞥她一眼，“没有。”
小燕子不信：“没有你怎么皱眉了？”
乾隆没有立刻回答。
小燕子以为他默认了，想要替自己解释一下。
乾隆却自顾自说起话来，“这匕首我很喜欢，会随身带着的。”
“只是，”话锋一转，他抬眸看着她，“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别受伤，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小燕子惊讶地脱口而出，“皇阿玛，你知道啊？”
乾隆温柔一笑：“很难不知道。”
叹了口气，“虽然拿到你亲手做的礼物很高兴，但比起礼物，还是你更重要。别做伤害自己的事，哪怕是为了我。”
揉揉她的脑袋，“好吗？”
小燕子完全抵挡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温柔攻势，鬼使神差地就点了头。
等她清醒过来，人已经在回漱芳斋的路上了。
忍不住抬起双手翻看，细密的口子不再传来时有时无的蛰疼，反而连同被磨破的手心泛起阵阵酥痒，连带着翻涌的热意，直达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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