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伊踏入这座被白雪覆盖的城市时，最先注意到的是咳嗽声。
此起彼伏的、撕心裂肺的咳嗽，从每一条街道的缝隙里钻出来。医院门口排着长队，病人裹着厚厚的毛毯，脸色灰白，眼窝深陷。更糟糕的是——连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也在不停地打喷嚏，听诊器都拿不稳。
"……这地方还是别久留比较好。"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尾巴，确认它仍然好好地缠在腰上。
"等等！请等一下！"
一个红发少女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眼神疲惫，手里攥着一根镶嵌红宝石的魔杖。
"你是旅行者对吧？求求你，帮帮这个城市的人吧！"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们每天都在痛苦中煎熬，而我……我的魔法治不好这种病。"
孙小伊挑了挑眉："你是这里的魔女？"
"我叫艾丽娅，是受委托来帮忙的。"她低下头，"如果你能解决这个问题，我愿意付一笔丰厚的报酬。"
孙小伊思考了两秒："行吧，我看看。"
第二天，孙小伊开始在城市里四处观察。
她在一户人家的后院，看到了一个长着六根手指的婴儿。
孙小伊的瞳孔猛地收缩。
（……近亲繁殖？）
她立刻翻出随身携带的医学笔记——母亲伊蕾娜曾经教过她一些基础遗传学知识。
"这个国家……该不会是封闭太久了吧？"
唉……"
孙小伊坐在咖啡店里，盯着杯中的黑咖啡，长长地叹了口气。
（没救了，这是基因库的问题，不是魔法能解决的。）
就在这时，艾丽娅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期待："怎么样？有办法吗？"
孙小伊摇头："这不是病，是遗传缺陷。他们长期近亲通婚，后代只会越来越弱。"
艾丽娅的脸色瞬间苍白："……真的没办法了吗？"
"除非引进外来人口，彻底打破封闭的血统，否则……"孙小伊耸耸肩，"迟早自我毁灭。"
最终，孙小伊还是离开了这座雪国。
艾丽娅站在城门口，红发在寒风中飘动："抱歉，浪费你的时间了。"
"你接下来怎么办？"孙小伊问。
"我会如实汇报给委托方。"她苦笑道，"然后……也许该建议他们开放边境了。"
孙小伊点点头，转身踏入风雪中。
走了几步，她突然回头："艾丽娅。"
"嗯？"
"下次接委托前，先调查清楚。"
红发魔女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说得对。"
孙小伊坐在街边长椅上，慢悠悠地啃着刚买的面包。
（嗯……虽然比不上老妈的手艺，但填饱肚子足够了。）
她望着眼前平凡到乏味的街道——没有魔物，没有阴谋，甚至连个像样的景点都没有。行人匆匆，店铺普通，连天气都普通得让人犯困。
（这地方……也太无聊了吧？）
正当她准备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时——
"你做的面包根本不是人吃的！硬得像石头！"
"放屁！刚才那个白发姑娘吃完了怎么没事？！你就是来找茬的！"
孙小伊转头，看见两个男人正在面包店门口吵得面红耳赤，其中一个甚至抄起了擀面杖。
（……啊，原来是我刚光顾的那家店。）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剩下的面包渣，默默评价：（确实有点硬。）
就在战况即将升级时，一道红色的身影突然冲进两人之间——
"停！为了面包吵架至于吗？！什么样的面包不都是吃啊！"
熟悉的红发，熟悉的魔女帽，以及熟悉的……毫无效果的调解技巧。
面包师傅气得胡子翘起："这混蛋就是故意找茬！刚才那位短发小姐（指向孙小伊）吃得干干净净！"
艾丽娅转头看向顾客，苦口婆心："这位先生，面包确实……呃，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但你可以试试别的嘛！比如意大利面？猪肉丸？"
顾客怒吼："我就要个能吃的面包！这要求过分吗？！"
孙小伊叹了口气，走过去一把揪住艾丽娅的耳朵："你，跟我过来。"
疼疼疼——啊！孙小伊小姐？"艾丽娅揉着耳朵，眼睛亮起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孙小伊抱臂打量她，"你在这儿干嘛？当街道调解员？"
"算是……慈善活动？"艾丽娅不好意思地搓手，"帮忙处理些小纠纷，提升民众信任度什么的……"
孙小伊瞥了眼还在互喷唾沫星子的两人："看起来效果不怎么样。"
"哈哈……确实。"红发魔女垂头丧气，"这里的人特别容易吵起来，昨天有俩人为'云像兔子还是像猫'打了半小时。"
"……"
"上周还有个大叔因为邻居家的狗冲他摇尾巴太热情而报警。"
"…………"
孙小伊拍了拍她的肩："辛苦了，但我觉得……"她指了指已经开始推搡的面包师傅和顾客，"这事可能超出你的能力范围。"
艾丽娅泪眼汪汪："可我想帮忙嘛！"
只是放下面包袋，慢慢站直身体。
当那双琉璃色的眼睛冷冷扫过去时，擀面杖"当啷"掉在地上。吵架的两人突然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冷汗顺着后颈流进衣领。
"我..."
"那个..."
孙小伊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摊位上的价目表。
顾客立刻掏出钱包："非、非常美味！请再来两个！"
面包师傅哆嗦着打包："送、送给您了！"
傍晚的夕阳下，艾丽娅垂头丧气地踢着石子："果然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好……"
孙小伊递给她一个新买的菠萝包："给。"
"诶？"
"刚出炉的，软多了。"她咬着自己的那份，含糊不清地说，"慈善不是硬掺和鸡毛蒜皮的事……找准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再说。"
艾丽娅捧着面包发呆，突然笑了："你说得对！下次我去隔壁闹旱灾的国家看看！"
"……别太莽撞啊。"
"孙小伊小姐接下来去哪儿？"
"往南走，听说有个甜点很有名的城市。"
“好吧，祝您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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