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烟雨得知敖雪已然答应了那桩婚事,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呆呆地站在庭院之中,任由那萧瑟的秋风拂过衣角,却浑然不觉寒意。他的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复杂得难以言说。
一方面,他对妹妹敖雪满心的感激,感激她愿意为了自己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那可是关乎一生幸福的婚事啊,敖雪却能咬着牙应下,只为了能给自己谋求出路。这份舍己为他的深情,让叶烟雨觉得自己这辈子无论如何都偿还不清了。
可另一方面,叶烟雨又深深地恨着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空有一腔抱负,却在这关键时候,要靠着妹妹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成全。
看着妹妹一步步走向那没有感情的婚姻牢笼,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着,痛得无法呼吸。
多少次,叶烟雨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想要立刻跑去敖雪的住处,紧紧拉住她的手,告诉她不要为了自己这般委屈,哪怕自己这辈子没有那所谓的大好前程,也不愿妹妹陷入那样痛苦的境地。
他的脚步一次次迈向敖雪所在的方向,可每一次,都被父亲敖渊无情地拦下。为了防止儿子做傻事,敖渊在儿子身边设下了眼线,并将他软禁在府中。
敖渊看着儿子那急切又带着执拗的模样,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严厉,大声呵斥道:
敖渊烟雨,你给我清醒一点!
敖渊你如今是家族的长子,身上肩负着整个家族的未来与荣耀,怎能为了这儿女情长就乱了心智?
敖渊你这样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吗?
叶烟雨眼眶泛红,望着父亲,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叶烟雨父亲!妹妹她太苦了,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她为了我跳入那火坑啊,我做不到啊!”
敖渊却丝毫没有动摇,依旧神色严肃,他走上前,用力地按住叶烟雨的肩膀,目光紧紧锁住儿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敖渊你必须做到!
敖渊你以为我愿意让雪儿受这样的委屈吗?雪儿她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可这是为了整个家族,为了你啊!
敖渊你若现在因一时的感情用事坏了大事,那雪儿的牺牲才是真的白费了。
敖渊你要把眼光放长远些,等你日后有了足够的权势与地位,才能真正护得住雪儿,懂吗?
叶烟雨听着父亲的话,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知道父亲说的有几分道理,可一想到敖雪即将面临的痛苦,那理智的防线就仿佛要崩塌一般。他紧握着拳头,指甲都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那眼中的挣扎愈发明显。
叶烟雨父亲,我明白家族的重要,也知道您的苦心,可我这心里,实在是放不下啊。
叶烟雨的声音带着哽咽,那压抑着的痛苦仿佛要冲破胸膛。
敖渊看着儿子如此模样,心中也有一丝不忍,可他还是狠下心来,松开了按住叶烟雨肩膀的手,背过身去,沉声道:“放不下也得放!从今日起,你不许再去见雪儿,为父为你找了一处清修之地,你即刻启程前往那海底深渊,好好把心思放在提升自己上,莫要辜负了雪儿为你做的一切。
叶烟雨望着父亲那决绝的背影,双腿一软,缓缓蹲了下来,双手抱住了头,仿佛这样就能把那满心的痛苦与无奈都藏起来。
他知道,自己如今是真的被困住了,海底深渊是龙族的清修之地,没有家主的命令,他再也别想出来。
一边是家族的期望,一边是妹妹的深情,而自己却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眼睁睁看着敖雪朝着那既定的命运走去。
而敖雪呢,她在自己的院子里,满心期待着哥哥能来找自己,哪怕只是说上几句话也好,她好想告诉哥哥,自己虽然害怕,虽然难过,可只要能为哥哥做点什么,她都心甘情愿。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哥哥的身影,她心中满是失落,却又怎会知道,哥哥是被父亲拦下,有苦难言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敖雪与金龙王的婚事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那大红的喜绸,精美的凤冠霞帔,在敖雪眼中却仿佛都透着一股悲凉的气息。
她常常对着镜子,看着镜中那个略显憔悴的自己,想着即将到来的未知生活,眼泪便会悄无声息地落下,打湿了衣衫,也浸湿了她那颗满是无奈与哀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