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他们匆匆赶回时,便看到一陌生女子正专注地为裴思婧与卓翼宸疗伤。他们二人皆伤痕累累,其中卓翼宸的伤较为严重。文潇和白玖站在一旁,面上满是担忧之色。尤其是白玖,他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眼眶泛红,看起来应是刚哭过。
文潇是第一个注意到砚修和赵远舟的人,她加快脚步,带着几分急切与紧张,朝着他们走去。
文潇没事吧?
砚修我没事。
赵远舟我也……
文潇没问你。
赵远舟好的。
文潇上下仔细端详着砚修,目光从发丝掠过衣袂,最后停留在他安然无恙的面容上。确认他当真毫发无伤后,她才松了口气。
赵远舟阿砚武功过人,怎会受伤?况且有我在身边,断然不会……
砚修那位姑娘是?
文潇不清楚,方才我们被人围攻,便是被她所救。
夹在中间的赵远舟满头问号。
赵远舟被气得哭笑不得,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虚点,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半晌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文潇沉吟片刻,转而抬眼看向赵远舟,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探究,赵远舟一眼便读懂了其中的含义——定是又想起了那位正在为卓翼宸与裴思婧疗伤的女子。
赵远舟确实认识她,然而脾气上来了,什么也不想说,于是便转过身去,谁也不看。
文潇早已成竹在胸,她精准地拿捏住了赵远舟的软肋,轻巧地朝砚修递了个眼色。起初,砚修还满是疑惑,可目光触及赵远舟那带着几分赌气意味的背影时,瞬间便领会了文潇的意图。
砚修赵远舟,你认得那姑娘?
果不其然,仅仅两秒的静默过后,赵远舟便缓缓转过了身来。
赵远舟认得,但算不上朋友。
宿泱我听见有人在议论我?
身后一阵女声陡然响起。
三人闻声转头,宿泱正笑意盈盈的立在他们身后。再往后看去,卓翼宸与裴思婧不知何时已被疗好了伤势,此时,他们和白玖正端坐于廊中条凳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三人,也不知究竟看了多久。
砚修轻轻偏过头,赵远舟却注意到一抹异样——阳光温柔地倾洒而下,在这明亮的光线映衬下,砚修白皙的耳尖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赵远舟脸上笑容不由加深。
赵远舟怎么能叫议论呢,只是他们不认得你,我便同他们介绍而已,是吧,夫诸。
宿泱诸位唤我宿泱即可。
夫诸,其状如白鹿而四角,见则其邑大水。
宿泱脸上的笑意依旧恬淡,视线如灵巧的飞鸟般在三人面上轻快掠过。然而,当这抹视线落至砚修身上时,却似被无形丝线微微牵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紧接着,她的目光转而投向赵远舟,眼底悄然淌过一抹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赵远舟神色平静地与对方对视,两张脸上都带着笑容,然而那笑意却仿佛是两层不同的世界。前者似是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下暗藏潜流,后者,则犹如冬日暖阳下未完全融化的薄冰。
明明是面对面站着,相距不过数步之遥,但两人之间却似乎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那不是距离上的疏离,而是气场上的微妙对抗。宿泱的眼神沉稳,看不出半分波动,可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察觉到她眼底深处藏着的那抹警告。
而赵远舟,则对这警告完全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