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而过,仿佛在警告我们什么。
不知为何,我伸手想去触摸那印记。安司看我抬手,小心轻呼。
“喂,你干嘛呢?”安司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警惕和疑惑。她的声音不大,刚好能传入我的耳中,却又不至于惊动巡逻的人。
我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抬起的手不由自主地向着那印记伸去。安司见状,脸色大变,他猛地拽住我的衣服,想要将我拉回。
我双脚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当我快要走到岸边,跨出那悬空的一步时,安司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大跨一步冲到我面前。
突然,我俩被弹开。准确的说是安司被什么东西弹开的时候扑向了我。厚重的大衣缓冲了我们俩,安司摔在我的身上。然而,我的后脑勺还是不可避免地磕了一下地面,一阵剧痛传来,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你怎么了?我怎么在地上?”我疑惑道,看着趴在我胸口的安司。在刺骨的寒风中,脸上泛起一片温热。
“快起来吧,趁还没人发现”。安司极力掩饰尴尬,赶忙从我身上爬起。
我用手摸着后脑勺,努力回忆刚刚发生的事“刚刚那是怎么了?我的头磕到地上了吗?好疼。”
“你刚刚伸手想摸那个诡异的印记,我拉你半天都拉不动。”安司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我。。。”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出不去这座岛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无奈的平静。
“离开这座岛需要‘许可’,离开和进来都是。没有许可的人会在踏出岛的时候被无形的屏障挡住,靠近屏障太久会意识模糊,等到意识清醒,睁开眼只会发现自己身处自家的楼下。‘岛’会把每个人送回他们的‘归处’。”
太诡异了,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屏障,诡异的视线,早晨阳光照射不进来的房子。什么老套小说剧情,我扣着脑袋,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太多的信息蜂拥而上,我的脑袋因充血而感到眩晕。
“咱们先离开这吧,这个印记,现在很不安全。”我不敢再待下去。
我拉着安司,步伐匆匆,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恐惧之上。夜色如墨,将我们单薄的身影吞噬。
我们并没有选择原路返回,重新回到那条路上是不明智的,那条路上布满了巡逻的眼线,每一个转角都可能遇到让我们被发现的风险。
安司边走边琢磨,她的话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码头的南边靠山,有处地界防护程度差点,爷爷生前在我还小的时候带我偷偷溜到南边那座山上看星星。我一直记得有一颗星星特别大,特别亮。感觉比飞机还近。。。”
“嘘——”,我拉住安司,左手用食指抵住她正在说话的嘴,示意她安静。她的唇瓣冰凉,好似果冻。
我拉着她躲进了空中走廊的柱子后,心跳声在耳边回荡,像是在敲打着最后的警钟。然后,那个声音出现了。
“啪嗒,吭,啪嗒,吭。。。”这突兀的声音打破了现有的宁静。
声音从前方传来,越来越近。
借着办公楼走廊微弱的光线,隐约看到那是一个人影,一瘸一拐地像这边走来。
那具人形比一般人高点,路过2米高的指示牌时还高出一节,但身形略显臃肿。也许是因为太高重而心不稳,他的脑袋好像要掉下来似的。。。
不对!那东西的头。。。好像真的要掉下来了!
随着那人影越走越近,两人才发现。那东西确实比一般人高不少,只不过身体比例和常人相差无几,唯独脖子。
它的脖子好像足有半米,随着人影靠近,这个事实才越来越清晰。那东西的头仿佛是插在一具无头尸体里,每踉跄一步,脑袋都往前松动。
安司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们的背紧紧贴在冰冷的柱子上。同时也能感受到彼此手心的汗水,以及那份无声的默契——逃,必须逃!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们。那人影越走越近,它的身体很明显是一副中年男人的,有着啤酒肚,和粗厚的大臂,脚上穿着发出啪嗒啪嗒声的皮鞋。
可是却留着一头长发。那不是单纯的所谓长发男的头,我自己就是长发男。
那东西的头透露着的违和感体现在:头的比例完全小于身体,头发垂于胸前,飘动时可以分辨出,那是足足及腰的长发。你非说他是刘欢老师我也没法反驳,可是人的脖子能比大腿还粗吗?
安司看的出了神,就在那怪物即将走到我们面前时,我猛地一拉,带着安司绕着柱子,企图避开它的视线。
终于,我们躲到了它的背后,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紧盯着那具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它的后背还有一条很大的疤痕,是那种刚刚撕裂开的新伤,伤口处隐隐在动。
我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屏幕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我放大镜头,试图看清那伤口的真相。伤口里有一排排鳞甲,和伤口的连接处还有一些类似蜈蚣的步足。像针一样扣住那撕裂的肉,每踉跄一步,一些肉就被撕裂开。
那些恶心的肢节,在撕烂的肉中重新摸索,扣住,这诡异的躯体,正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维持着这具怪物的存在……
看着那怪物朝港口走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啐了口脏话,努力控制住颤抖不已的身体。突然只觉得肩膀一沉,安司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我身旁。我赶忙扶住她,生怕发出声响引来那怪物。
“它好像朝港口过去了。”我盯着那东西离开的方向,小声嘀咕着。
“嗯。”
“会不会是那艘船?”我们异口同声地问了出来。当同时问出这样的问题,两人心中的答案不谋而同,这是条非常重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