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笙,你睡了吗?”林安禾走到了后院敲了敲他的房门。
张言笙听到动静后,打开了门,看到了一个比他矮了半头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两壶酒,眼里亮晶晶的,看上去很开心。
“喝不喝酒?这是我最喜欢的酒!一起吧!”没等张言笙答应,她就拉着他的手走到了一处梯子前。
她把手里的两壶酒放在他的怀里:“嘘,小点声,我先上去,你记得跟上来。”
两只白皙的小手握住梯子,一步一步爬了上去,她坐在房顶上,此时张言笙很快就爬了上来,和她坐在一起。
这个夜晚还是万里无云的,天上还有很多星星,往远处看,城中还是灯火通明。
女孩拿起一壶酒,开开心心对他说了一句:“干!”随后打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小姐…”他很想说,一下子喝这么多,伤胃。
“你也喝啊,这是梨花酿的花酒,很香的。”
张言笙很听话的喝了一口。
她的手向远处最亮最高的地方指了指:“你看,那就是皇宫,我阿爹每天都在那里,不回来看我。”她笑了笑。
张言笙没有说话,他知道林盛江从来不怎么回来看女儿,她都是一个人,跟他一样。
“你知道嘛?我小时候受郡主欺负,我跟我阿爹说过,但是他只是骂我,让我想想自己的问题。”她深呼吸,鼻子有些发酸。
“可是…自从上次郡主说了那些之后,我才发现,我好像根本没做错什么。”
说完,林安禾又喝了好几大口。
“慢点。”张言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把酒咽了下去,强忍泪不往下流:“后来你出现了,你会保护我,会安慰我。但是我好像想明白了,你做这些只是因为这是你的工作,如果圣上没有让你来林府,我们也根本不会认识,你也不会这么保护我。”
她觉得这是她最坚强的一次,说了这么多,她还是没有掉眼泪。
林安禾拜拜手:“算啦,不和你计较啦!你说你从来没有和家人一起过过节,那以后林府就是你的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我想单纯对你好而已。”
张言笙多么想说一句,不是的。
不是因为保护你只是一个职责,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遇到过一个女孩,像你一样温暖,那时我被师父罚站在大雨中,那个女孩把伞给了我,甚至还嘱咐我要好好爱护自己。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叫林安禾。是宰相的独女。
“好,我知道了…”张言笙回复着。
林安禾的脸颊已经泛起了红晕,头也有些晕晕的,酒劲开始上来了。
她想往后倒去,张言笙稳稳的接住了她,让她安心的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子朝…”她喃喃着。
张言笙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有些忍不住笑了一声:“嗯,我在。”
“我的表字是暮雪,朝暮的暮,雪花的雪…”
“知道了。”他轻轻在她耳边说着。
林安禾开始胡言乱语,但是这些话还是没有那一句。
“子朝…你有家了…”
“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我们以后可以年年都在一起过节。”
她想说,留下来吧,哪怕你不喜欢我,我们也可以做家人,就像长年和陈宇那样。
眼泪慢慢滑过她的脸,落在了张言笙的手上。
他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脱下自己的外衫盖在了她的身上。
“别哭,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怀里的女孩没了声音,她平稳的呼吸着,她已经睡了。
张子朝看着城里的灯火,不禁叹息。
怀里的女孩很伤心,淡淡的酒香在她身上弥漫。
后半夜,张言笙抱着女孩回到了她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我保护你不是因为职责,跟你一样,单纯想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