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再真真正正真真正正的好好说话,已经是第二年的春日了。
这些日子,两个人顶多也就是见面点头招呼一下,简单聊一聊府里事物。
但林安禾能说一点心里的波澜起伏也没有吗?
那是不可能的。
那又如何?
这一年的春天,林安禾跟张言笙去了山上祭祀。
这一天乌云不散,看来是要下雨了。
长年拿了一把伞,但是林安禾却让长年先回府。
“你先回去吧,今日其实还要去庙里祈福,府里需要你打理,我跟张言笙两个人就好。”
长年把伞递给林安禾,行过礼:“那小姐,您自己小心。”
山上的香烟雾用不散开。
张言笙从不信任神佛,只是在庙门口,静静守着。
“神明在上,愿子朝…平安喜乐,康健无灾,信女林安禾谢过。”她心里默念,上了三炷香。
就在出庙时,外面下起了雨。
雷鸣声不断,闪电劈天。
张言笙打开伞,去接林安禾:“下雨了,别感了风寒就不好了。”
林安禾有些心头微动,却也只是简单谢过。
下山的路僻静闲适,可张言笙不禁握紧了自己的长刀,神情紧张,忐忑的看着四周。
“怎么了?”她察觉到了他的不安。
张言笙拉着林安禾的手腕:“快走…这里怕是有埋伏。”
就在走到山下,地势空旷,他们面前站着一个与上一次一样的黑衣男子。
只不过这一次,真的就他一个。
张言笙走上前一步,伸手挡在林安禾面前,把她紧紧的护在自己身后,随后抽出自己的剑,眼神冷漠,杀意流出。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他怒吼。
那黑衣男子不慌不忙的抽出刀,攻了上去。
两种兵器在雨中穿梭,显然那个黑衣男子武艺比以前那个还要高超,张言笙对付起来有些吃力。
很快,张言笙被划破了胳膊,白色的衣服上露出血痕。
林安禾左找右找,她没有弓箭,无法帮衬,她抽出自己的匕首,趁着黑衣人不备刺穿了他的肩膀。
那黑衣人闷嗯一声,发怒的向她冲去,张言笙伺机伤了他的腿,一个飞扑打斗起来。
黑衣人一个翻身压住张言笙,张言笙的腹部被刺,一大滩血染红了白色衣服,他忍痛拼死抵抗那想刺穿他的刀。
一声匕首划破皮肤的声音,黑衣人的脖颈处有血喷射而出,他也应声倒地。
林安禾踢开他,却看到了张言笙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手上还在捂着流血的伤口。
她害怕了,她颤抖着捂住他的伤口,一只手用力将他扶起来:“子朝,你不能睡,我救你…我会救你…”
雨还在不停的下着,他身上的雨水和血水融为一体,林安禾拼劲全力把他扶上马,自己把他围在怀里,驾马离去。
张言笙意识模糊,靠着林安禾的肩头,听着林安禾的呼唤。
“子朝你别睡…马上就到了…坚持一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和雨水一起在脸上,她根本分不清。
她进了城,跪在一家医馆门口,雨中叩门:“先生救命啊!先生!先生开开门救救他!”
一个老人走了出来,看到了眼前的姑娘,也认出了她:“林大小姐?您这是?”他看见了马上的男子,立刻清楚了,他扶起林安禾,一起把张言笙抬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