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娘子杨衙内,你非说在店中丢了锦囊,如今锦囊就在这儿,没人动过一颗!你可数清楚了!
杨羡囊内原有大珠百颗,如今去了一半儿,不是你店里昧下,还能不翼而飞?
郦娘子说话可得有凭证!
杨羡我说话就是凭证,众目睽睽吞了我半袋大珠,四福斋分明是个黑店,走,衙门说理去!
杨羡气势汹汹,作势就要拉了人去见官,郦娘子被气地脸色发白,牙关紧咬。
杨羡也不是没得商量!你把那日抢我东西的小娘子唤来,叫她给我磕个头,没准儿一高兴,我就饶了你们!不然,咱们公堂上见,我要告四福斋窃财私吞,一朝打起官司来,长则半年,短则三月,都要锁人封铺,查问个清楚,我看你这营生还怎么做!
郦娘子千叮咛万嘱咐几个女儿待在屋子里,一步也不许踏出门,躲在帘子后的康宁,先是让春来和好德把脾气执拗的乐善关在房里,自己则拿走了那日乐善戴的帷帽
猜到了三姐姐康宁是想替小五顶罪,苏妙仪想也没想,让桂枝拉住三姐姐,自己一把夺过了康宁手里的帷帽,赶在她之前开了口
苏妙仪衙内,要寻可是奴家?
琼奴妙仪,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
琼奴把苏妙仪拉到身后,轻声说道
郦娘子见苏妙仪出来,也赶忙让她回去,苏妙仪唇角微勾,轻拍琼奴拉着自己的手,示意自己有分寸
家丁不是你!把那天桥上的叫出来!
苏妙仪怎么,原来衙内找的不是奴家啊?
她特意晃了晃手里的帷帽,杨羡只认帷帽不认人,一下就认定她便是桥上之人,说实话,苏妙仪那天确实在桥上,也不算骗人
杨羡就是这顶帷帽,没错,就是她
郦娘子你到底想怎样?
杨羡你女儿当众扒我衣衫,坏我清名,要么入我杨家大门,要么以死谢罪。念在一条人命份上,我决意纳她为妾。
说着,杨羡把锦囊中的珍珠悉数撒在了地上
杨羡这便是定礼!
郦娘子欸,你这人!
郦娘子上前一步打算和他理论,苏妙仪挽住了自家姨母的手臂,自己向前迈出一步,微微欠身,冲杨羡温和一笑
苏妙仪衙内有所不知,郦娘子乃是奴家的姨母,奴家的婚姻大事还需秉明父母才行
苏妙仪衙内可否宽限几日?
杨羡我当娘子应下了!空口无凭,这罗裙正好做个信物!五日后,彩礼茶果准时送到,娘子可要等着我哟!
杨羡娶妾只是为了和家里人斗法,他沉默片刻,便答应下来,临走时还拿走了琼奴手里的红色罗裙
一行人扬长而去,康宁一把拉开帘子冲出来,紧皱眉头,就要开口说教,被里间冲出来那着柴刀的五娘打断
乐善仪姐姐代我受过,小妹一世睡不安稳的,不累姐姐烦心,我自去寻他说话!”
她手中柴刀被康宁劈手夺下
康宁由着你去寻他,怕不血溅当场的,你要踏出这道门去,就是把亲娘姐妹一并抛下了!
郦娘子说好泼性都改了的,你要活活气死你老娘呀!
乐善被郦娘子一巴掌拍在背上,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一时气不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乐善好,那我就上衙门去,告他个强抢民女,逼良为妾!
琼奴杨家风头正盛,怕没人敢接这状子。就接了,不知压到何年何月,哪来得及救近火?那黑心的杨羡夺了那罗裙,上到公堂去,清白的名声还要么!三娘,怎么办啊?
苏妙仪默默蹲在地上捡着撒落的珍珠,郦娘子怎么忍心把自己亲生姐妹唯一的孩子嫁去那等虎狼之地
郦娘子别说是一袋珠子,就算是一座金山,那种纨绔子弟,也不能应承啊。
苏妙仪姨母,稍安勿躁啊。方才姐姐妹妹谁站出来都一样,还不如我来,借着父母之由,还能再求得几天宽恕
苏妙仪有姨母和姐妹们在一起,我们定能共渡难关的。紧要关头,我也定会给自己找一条退路的。
苏妙仪此时仿佛要被逼良为妾的不是她,还笑盈盈地安慰担忧的姨母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