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彪跟着莉莉商量好后，重新踏进家门时，她的父亲正用布擦拭祖传剑架，铜烛台在他脸侧投下半道阴影。
莉莉（剑客）父亲，您怎么下床了？您的身体……
莉莉担忧地说，可是家父并不理会
莉莉父亲想学剑？
突然转身，剑架上的青钢剑嗡鸣震颤
莉莉父亲好啊，那就答应老夫的条件，要么加入家族麾下的剑士军队，为正规军，听从调遣，要么……
他目光扫过莉莉，喉结滚了滚
莉莉父亲你莫不是以为，我会把压箱底的剑术，教给一个不愿低头的野路子？
鼠彪攥紧剑柄，指节泛白——这柄新剑还是莉莉给他防身的，剑柄的末端还挂着吊穗。
鼠彪前辈，我拼杀野猫时，从没人教我怎么弯腰
他声音闷得像浸了水的鼓
鼠彪您的剑术是规矩，可我这野路子，最怕被规矩捆死。当年拿水果刀跟野猫死磕，哪怕浑身是血，至少能自己选怎么活。
家父的脸瞬间阴沉如墨，剑鞘“当啷”砸在青砖上
莉莉父亲好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如此的随性，就不怕什么时候你落得个横死荒郊——
莉莉父亲要老夫说就你这种性格不服从管教，你开口询问的时候，我可没有说过要拒收你，只是出于好心将你纳入正规队伍，有什么……
他猛地住口，却见鼠彪已经松开了剑柄，新剑坠地的闷响里，年轻人垂着的眼睫颤得厉害
鼠彪晚辈明白，这就走……
莉莉扑过去抱住父亲胳膊
莉莉（剑客）父亲！您不了解鼠彪的为人，他那颗眼珠子就是跟野猫打仗的时候，为了保护战友才丢的，这也是我后来才听说，他是很自由，但是对朋友对战友看的都很重要，天敌都敢拼，您就不能……
家父狠狠甩袖，剑锋擦过鼠彪耳畔钉入梁柱，木屑溅在他发梢：
莉莉父亲滚！这没出息的东西!，再让我看见你踏入院门，休怪我用剑劈了你这野路子的骨头！
莉莉吓得急忙稳住父亲的情绪，生怕他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
莉莉（剑客）父亲，您这是何苦呢？！
鼠彪转身时，悄悄把剑穗扯下塞进衣襟。屋外骤雨突至，他踩着泥泞往回走，听见身后莉莉的哭喊声被风雨扯碎。攥着拳头，手心里满是汗，鼠彪懂的——老爷子怕的不是他学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倒不是乌鸦嘴，要真被说中了……
鼠彪顾不得多想径直朝外面走去
莉莉（剑客）够了！！
积怨已久的怒气，莉莉突然爆发，尾巴气得炸开
莉莉（剑客）就因为你守着传男不传女的破规矩，有的上门来学习剑术的到死都没能光明正大练剑！他们只是想习得本领，而不是想入你的军队！好学者就应该热情欢迎，现在又逼走鼠彪？他明明比任何家里的鼠都拼命！
她的胡须剧烈颤抖，爪子指着墙角尘封的雌性护粮队牌位
莉莉（剑客）您每天咳血还刻剑谱，不就是不甘心祖传剑法失传？可您宁愿让它烂在洞壁里，也不肯教给女儿！”
老爷子僵在原地，后爪死死抠住洞壁。莉莉看见他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却被一声怒吼压了下去
莉莉父亲反了你了……给我滚出去!
莉莉（剑客）滚就滚！
莉莉父亲滚！滚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来!
莉莉抓起地上送给鼠彪的新剑，转身撞翻了墙角的草药罐。褐色药汁泼在族谱上，将密密麻麻的名字晕染成一片模糊。她冲进大雨时，最后一眼看见父亲跌坐在碎壳堆里，颤抖的爪子徒劳地擦拭着被药汁浸透的谱纸——那上面有着一些高深的剑术技巧要领
暴雨冲刷着腐叶堆成的洞穴，莉莉的绒毛被浇得透湿，胡须上不断滴落的水珠模糊了视线。她跌跌撞撞地扒开缠满藤蔓的树洞，突然听见一声压抑的咳嗽从右侧灌木丛传来。拨开湿漉漉的枝叶，她看见鼠彪正蜷在半截破瓦罐下，剑横在身前，剑柄上的红绒线被雨水泡得发胀。
莉莉（剑客）你果然在这儿!
莉莉的声音带着哭腔，爪子死死揪住鼠彪浸水的皮毛
莉莉（剑客）为什么不等等我？
鼠彪别开脸，前爪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鼠彪你爹说的对，我本就不该来
他望着雨帘中翻涌的泥水，想起老爷子咳血时溅在剑谱上的暗红
鼠彪真可笑啊，我就是一个外人!帮着你说话，你爹怎么可能会听嘛
鼠彪那些个军队的规矩，族谱上的蜡封......这些枷锁，我戴不起
莉莉（剑客）可他本来就不该用这些来约束你
莉莉突然爆发，尾巴狠狠甩在瓦罐边缘，惊起几只避雨的潮虫
莉莉（剑客）有些拜在门下的老鼠当年偷偷练剑，被发现后连剑都被折断。现在父亲又要用同样的规矩困住你，困住我！
她的胡须剧烈颤抖，爪子在泥地上划出凌乱的爪痕，
莉莉（剑客）你知道吗？我每天夜里偷学剑谱，都要在掌心咬出血才敢发出声响。
莉莉（剑客）我不明白，我是女儿身又怎么了？我只想从父亲手中接过这个重担，女子就不配拥有这些吗？
莉莉（剑客）我真的不想跟他老人家吵，但那也是他逼的！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鼠彪望着莉莉发梢滴落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缓缓抽出剑，剑柄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
鼠彪那天你尝试把你自己的招式教给我，剑穗缠住树枝时，你笑得比吃到蜂蜜还开心。
剑尖挑起一片被雨打落的花瓣
鼠彪或许真正的剑术，不该藏在板栗壳刻的规矩里。
莉莉静静听着他讲，慢慢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鼠彪我觉得，你应该给你父亲道个歉……
莉莉（剑客）跟那个老顽固道什么歉啊？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说了又不只是你，有不少来求学的也被打回去了，鼠彪你自己评评理，那些想来学习的，兴致勃勃的过来结果发现自己想要的本领竟然还有规则的束缚，父亲的观念我也懂但就是不理解，选择加入军队就代表也是家族的一份子，可是别人不这么想啊，这么说来，不还是只传家里的人，不传给外人吗？
莉莉回想起父亲的观念就气不打一处来，瞬间又一肚子火
鼠彪哎，哎，我明白我明白，别生气了，你看你这又把这事儿给叙述了一遍，好絮叨……
鼠彪要说呢也确实是这个理儿，自己家里的东西当然不能轻易的传给外人，如果要传那肯定要传给自己家里人这是正解，咱们不深究这个问题了，好不好？
鼠彪好生安慰道
他自己其实也愁的不行，最开始跟莉莉商量好的计划现在也泡汤了，突然间鼠彪好像想到了什么
鼠彪对了，我听老爷子好像说还有第二个条件，第二个条件是什么呢？
听鼠彪这么问莉莉瞬间就懂了，脸颊微红
莉莉（剑客）这第二个条件嘛就是……嫁到家里的女婿，而这家里上上下下，唯独没有成婚的只剩下我了……
鼠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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