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左航篇

暗室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约会地点。每天午休，左航都会在那里冲洗照片，而苏新皓总会准时出现。

"这张拍得真好。"苏新皓拿起一张刚冲洗出来的照片。画面里是清晨的操场，薄雾中隐约可见晨跑的学生，光影朦胧得像是梦境。

左航站在他身后，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耳畔："那天你也在。"

苏新皓愣了一下，仔细看去，果然在画面一角发现了自己的身影。他穿着白色校服，正在做拉伸运动。

"你偷拍我？"他笑着转身。

左航别过脸去，耳尖泛红："只是刚好拍到。"

苏新皓看着他的侧脸，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下次想拍我，可以直接说。"

左航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躲开。苏新皓的手很暖，让他想起很久以前，母亲也是这样抚摸他的头发。但那已经是太久远的记忆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左航突然问。

苏新皓的手顿住了。暗室里很安静，只有安全灯发出微弱的红光。他能听见左航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因为......"苏新皓轻声说，"你值得被好好对待。"

左航转过身，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苏新皓看见他的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我不值得。"左航的声音有些哑，"我是个疯子，所有人都这么说。"

"你不是。"苏新皓握住他的手，"你只是......太孤独了。"

左航的手在发抖。苏新皓能感觉到他掌心的冷汗，还有那些细小的疤痕。他轻轻摩挲着那些伤痕，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让我陪着你，好不好？"苏新皓说。

左航没有说话，但他的手指慢慢收紧了。苏新皓感觉到他的温度，一点一点传递过来。

那天下午，左航第一次主动邀请苏新皓去看他拍照。他们来到学校后面的小巷，夕阳将墙壁染成金色。左航举起相机，对准了墙角的野花。

苏新皓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冰冷。

"你知道吗？"左航突然说，"我拍照是因为......想留住一些东西。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会消失，但照片可以永远保存。"

苏新皓的心揪了一下。他上前一步，从后面轻轻环住左航的腰："那以后，我陪你拍遍所有美好的瞬间。"

左航的身体僵住了，但很快放松下来。他放下相机，转身面对苏新皓。夕阳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为什么是我？"他问。

苏新皓笑了："因为你是左航啊。"

那一刻，左航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他低下头，额头抵在苏新皓的肩膀上。苏新皓身上有淡淡的茶香味道，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苏新皓......"他轻声说，"谢谢你。"

苏新皓收紧手臂，将他搂得更紧。他能感觉到左航的心跳，一下一下，渐渐与自己同步。

夕阳西下，两个少年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永远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