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长河回忆暗流涌动,它映着流星划过天际,冲破雾霭,又落回那一夜江郊。跟随流星的旅客们请注意,他们的故事,阿幽要开始慢慢讲了……
崇山峻岭,碧波浩渺。万家灯火尽在北燕南椋。
十几年前两国战乱,赤血千里,国破人亡。江家将士之门,三代从军。辛有大将军江仲瞻,率军北上。随敌众我少,却大胜归来。世人皆说他凶残无比,血性万千,但他毕竟为南椋打下了江山。回京之时,先帝本要封他为狼居胥,可没等觐见,先帝便忽的撒手人寰。承安一年,新帝登基。却未封江仲瞻狼居胥的称号。只是让其坐守江城,赏其金银便了事。
南椋,既有黎民百姓达官官显贵,也有江湖人士。游于两国国中,江湖之人世人已不见怪,江湖之人穿行于世中,但也稍受到朝廷的管辖。
近期,江湖之人蠢蠢欲动,竟在江城于楚州边郊展开了一场秘密盗窃行动,许多富裕的家庭已经失去很多的财物。此时的江城城府就有点坐不住了,江老爷收到朝廷密信,急忙赶回府中。
“斟儿!斟儿!快快快到爹这来。”江老爷从大门一路小跑到江斟的住处。累得他气喘吁吁,他的老管家虽比他年轻,但也有些跟不上他了。
“哟,爹这是怎么了?又要打仗了?!”
早春的风顺着江老爷的目光看去,只见一袭锦袍随意披散,腰间束带松松垮垮。一瞧他身姿矫健却透着慵懒,轻轻倚着门框,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往嘴里送几颗江南的青提。
“你小子,你爹可不是只为了打仗兴奋。看你闲来无事,给你个活儿。”
江斟顿时委屈了下来:
“爹,我可是刚读完你给我的经书呢!我的命也是命啊~”
“去去去,老郭你看看他越发娇惯了。”江老爷朝着郭老管家一顿输出。老管家也是调侃了几句惹得众人尽笑。
江斟的居所宛如尘世净土。窗棂外,翠竹于微风中摇曳,叶间沙沙作响。室内,熏香袅袅升腾,轻纱幔帐随风曼舞。锦缎地毯铺地,矮几上茶具与古籍静陈,壁间墨宝添韵,角落兰花吐芳,淡雅花香与熏香四溢交融。
在这众人本以为是礼深义重的将门之家,他却是对内这般不拘礼仪。
可在这嘻嚷之中,与江斟居处不远的地方,正有一双暗沉的眸子死死盯着,他如同一缕幽夜的暗影,是这城府中别样的景色。
一转眼江斟就已经收拾好东西赶到了不远几里的郊外,江家在郊外还有一处宅子,虽然不比城中的繁华,但也颇具奢靡。
已是早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江湖上,不同的门派也早已蠢蠢欲动的思索着新一年的“琐事”。
在一片竹林中,几个江湖人士打得不可开交,手起刀落竹林的几棵细竹片枝干叶断。
“老贱人,偷了我们的东西!”
“这本就是我女儿的!你们!你们强行要去还说老夫的不是!”
忽的周围风声四起,吹得竹林中沙沙作响,他们都察觉到了动静。
定昀立身于翠竹梢头,恰似一只遗世独立的孤鹰。墨发在山风的肆意抚弄下狂舞纷飞,他双眸狭长而深邃,目光如炬。黑衣紧紧裹身,宽肩窄腰,身形矫健。腰间一条玄色腰带,镶嵌着一枚造型古朴的银色狼头配饰。他俯瞰着下方蚁聚的人群,双手抱胸,似在权衡。
“天凌的人啊,我说呢,怪不得做事如狗一般。”
“哪来的?!出言不逊,小兄弟胆不小啊。”因为领头的先回怼。
定昀飞驰而下于密密的竹林中,不见的踪影,众人正要再次针锋相对时,一身黑影却忽地出现在了领头的人的身后,刀出鞘似光影,没有人看清他的手法。刀抵着那人的脖子:“天凌什么时候这么不讲诚信了?”
头领一个转身没打到他,反倒自己来了个踉跄。
他又忽的飞驰到老者身边在他耳边低语:“跑——!”
他们穿梭于竹林之中,那位老者先开口道:“老朽认得你,认得你呀,风嘶公子!”
定昀对着突如其来的亲热,有点措手不及,只能憋出几句客套话:
“承蒙您认的。”
“哎呀,你不愧是定大侠的儿子,果然身手……”
“老头你快走吧,那些人我打不过!”老朽这一番,给他听急了。
“您不是?”
“打得过也不打,我不想与门派有交集…”
两人沉默了许久。
“你先走,走的越早越好,后面的我来处理。”
“风嘶公子果然不一般~识人真准!知道老朽是好人吧,哈哈哈~”
“……”老头你别乱搞啊,你对我可有大用啊,定昀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沉住气与那些人打斗。
打着打着就打到了江郊,江郊可是由衙门管辖的地方啊。打着打着,难免会有些房棱瓦砖打多了掉落。
打着打着,竟将江府旧宅大门口的一处石狮子巷给打烂了。此时,衙门的人也正巧赶到,他们在衙门来了都纷纷溜走了,只留他一个人在那傻站着。
“大胆毛贼,就是你打烂了这石像,你可知这石像有多金贵?!”
“我?!不是我没有啊——!”这下可好了,帮人自己没落着好,反倒吃了一跤。怎么办呀?怎么办呀?被衙门的人抓了去,可完喽!
定昀忽然瞧见,身后大院中竟还亮着灯,顺势而发,上房揭瓦忽地蹿走了。衙门是穷追不舍,吆喝着开了大院的门,也跟着进去了。
他随机翻进一间屋子。这屋子还巧的很,外边这个大院,这间小屋子竟也独自有个院。衙门知道这屋子是谁住的,不敢硬闯,只敢在院外徘徊。
房中人起初有些惊愕,手中毛笔余墨未干。定昀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输匕首架在那人脖子上:
“别告诉他们我在这!”
江斟顺着他的势,慢慢放下手中的毛笔,道:“我若开口,你今晚必死无疑,你知道吗?那时狮子雕像是皇上亲赏的。”
“听力不错呀,这都能听得见。”
冰凉的匕首架在膀子上,慢慢逼近,压得他脖子泛出微微的红印。
他嘶声音嘶哑着,双手却垂在两边,眼中似乎有些挑衅:“你若一直用力抵着我,便说不出话来了。”
定昀稍微松了松,但还是用手绑着他。“你们都回去吧,石狮子的事就这么算了吧,找人再用水泥把一层砌上就是了,不会过问的——”
说罢,从腰间取出一袋银子来,手会被抬起,悬在半空中:“扔出去。”
等到衙门的人走了,定昀才稍稍放松警惕。突然江斟如灵蛇般转身,抢过匕首,但它毕竟是一介文人,步子不稳,竟一下子将他扑到了地上。
“嘶——”
江斟压在他的身上,手中匕首抵住他的脖颈。浅谈一袭黑衣,腰间的青色玉佩格外显眼。
“江小王爷,您出手不凡呀。”
“公子也不错,公子既知道我是谁,为何又要硬闯?你本明白我会比衙门更危险的”
“那我若说我能同你一起查楚江盗窃之案呢?”
定昀静静地凝视着眼前之人,双眸仿若幽深得不见底的古潭,却在潭底藏着一抹化不开的温柔。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浅淡得如同夜空中最微弱的星辰。
江斟起初有些惊愕,后为掩盖他的措不及防,便调侃道:“江湖之人,个个都是万事通,公子的消息真灵。”说罢,便从他身上起来,“不过不劳公子操心了,这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