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雨,无声的滋润着万物的生长,预示着一切的重新开始。
对于自己所生活的地方你并不会关注很多,只知道自己要工作,要学习,要生活,而你所生活的地方是有谁来管辖呢,你觉得无所谓,谁管都行,只要别影响到自己的利益,你觉得黑帮,黑社会只是小说或电影里的虚构,又怎么会在现实里有呢?那你有没有想过,
X市八街不远处有一间医院,说不上太过高等,但也有着相比于三甲医院更好的资源,在一周之前,一辆救护车将一位中年人火速送往急救室抢救,虽然送来的很及时,但还是有些隐患,医生说心脏衰弱,加上年龄过大,应该还有一个月的生命时间了。
送老人来医院的是他的二儿子,陈然。
“爸,以您现在的情况,外头如狼似虎的人可都想分着你的股权啊。”
“哼,有你在他们还抢什么,咳咳,我也就还有几个月寿命了,何必这么着急。”
洁白的医疗仪器围在床边,一根根管子插在陈蚀清的身上,眼窝陷在脸上,嘴唇发白,仅靠着输送的营养液支撑,整个人显得消瘦虚弱。
距离东区青爷退位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可到现在,青爷都还没选好候选人,膝下无福,四个儿女现在只剩下一儿一女,关系再好的助手也有叛变的时候,而唯一合适的候选人就只有其中的养子,陈然。
陈蚀清看着天花板道: “小然,十年了。”
陈蚀清浅笑着继续说道:“想起你刚被我带回陈家时,你还怯懦的不敢要水喝,实在渴的不想才找保姆要的水,而现在,你已经是一个敢在职业场上行走的商人了。”
说到这个,站在旁边的陈然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冷眼看着老人,面上还是要保持微笑着说: “是爸教导有方。”
陈然站在床边,低头不敢和老人对视,就怕露出他的心思。
一时间的安静,让病房充斥着尴尬。
“小然”
“爸..”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
“爸,您先说”
“小然,你还恨着我吧。”
陈然不禁失笑道:“爸,我怎么会恨你呢?”
自从陈然进了陈家的门开始,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恨,自从母亲被这个男人害死,他就没理由不恨。
“小然,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但当年,你妈...她的死真的是一场意外。”
陈然打断了男人的话,语气中平静的说道:“爸,我从来没恨过您,但您要是真的想向我妈的死道歉的话,不必费心了,这件事我不想追究这么久,该过去的就过去吧。”
男人还想开口说:“小然....”
陈然转过身向门口走去,他现在就想离开这个地方,跟他呆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那么恶心。
出了病房,走廊上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少爷,南区来了电话,说让您现在就回公司。”
陈然点头,摸了摸裤兜,发现没带烟,郁闷的说:“走吧。”
男人发现这个动作说道:“少爷,建议您少抽点烟,对身体健康不好。”
“嗯?”
陈然很疑惑的看着男人,可男人不再说话,走出了医院,快走到车时,陈然转弯想去商店买烟。
“少爷。”
男人拉住陈然的胳膊,面无表情的看着陈然。
这下陈然忍不住了,微怒的说道:“干什么?”
男人放下了陈然的胳膊,快一步走进了超市,出来时拿着一包白桃味的棒棒糖。
这时候陈然倚着车门抽着不知从哪拿的烟,一脸愁容。男人走过来,抽走了陈然嘴里的烟刁在自己嘴上,再迅速的给陈然的嘴里塞上棒棒糖,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
这下给陈然惹毛了:“宋烽城,你他妈什么毛病?”说着就想把糖拽出来。
这糖其实挺好吃,丝丝的甜味缭绕在舌尖,桃味占满了整个鼻腔。
“少爷,抽烟对人体不好,请您上车吧。”
宋烽城打开车门,等着陈然上车,陈然不满的绕到后座,重重的关上了车门,好像看不见开门的副驾驶,要不是今天南区来谈事,陈然就再花时间买条烟了。
宋烽城只好关上车门绕到车前坐上驾驶位,开车出了医院。
路上陈然一直想着他父亲说的那句对不起,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得,给鬼听?他妈不需要,他不需要,这种没有任何作用的道歉,在陈然眼里分文不值,既然当年把他和他妈带回了陈家,就别后悔啊。
公司内
“少爷,時刃堂的人已经在会客厅等了。”
一个男人站在陈然的身边,身着黑色西服,身形被完美的衬出来,长而浓密的黑发在头上飘逸,再配上俊朗的面貌,哪个女人不会犯花痴?
可陈然却不这么想,他只觉得刘豪更适合当做身边办公的好人选,这么聪明的脑子,不用多可惜啊。
“嗯,你把尚清湾的文件放到我办公室,再叫小岚把三号厅会议室准备好。”
刘豪毕恭毕敬的回答了一声好的,便向大厅的另一侧走去。
陈然带着宋烽城走向会客厅,推开门,浓烈的敌意直冲人脸,先前的轻松气氛骤然转变紧张,南区这回来肯定不好应付。
陈然不禁想到了当年父亲带着他到南区谈判时的场景,你一言我一语,句句带刺,夹枪带棒的话,最后差点演变成掐架。
“呦,这不是陈少爷吗,你父亲呢?”
“白总就别客气了,您不几天前就知道我父亲病入膏肓了吗。”
陈然顿了一下,继续笑着说:“既然您知道,又为什么以我父亲的名义在尚清湾动了地,这土地手续不好办吧?時刃堂办事不错,白总回去可要好好赏啊。”
時刃堂,一个靠东南两区活着的小帮派,要不是近两年出了一个叫段白云的人带动了南区经济,要不然怎么可能与东区正面谈判。
段白云搓手说道:“诶呀,少爷我们知道动了地,却不知我们的难处,西区在昨天把南区的一个赌场给砸了,我们资历太小,不得已才向东区要的地,要不然,赌场没了,我们時刃堂靠什么活啊?”
如果時刃堂只靠南区活着,那还怎么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养活几百号人,更何况现在西区与南区是敌对关系,遭殃的不止南区,还有像時刃堂这样的小帮派。
“姓段的,太岁头上动土,你挺有能耐,可惜用错地方了。”
陈然盯着段白云的眼睛,他在东区帮着父亲管理地区十年,现在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生生割出一块地,这肯定少不了公司内部人的帮忙,但现在先解决这个主谋,其他的之后再深究。
段白云被盯的有些心虚,讪讪的说道:“陈少,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小人计较了,等我赌场赚钱,这地钱我翻倍给您,怎么样,很合适吧。”
陈然笑了笑,这小子脑子转挺快啊,与其掩饰让事情闹大还不如先低头认错,这地钱本钱才五百万,翻倍一千万,一千万,卖个小地块,听着也挺赚钱的,可这地段,干什么都赚钱,以后的盈利可就不止这些了。
“一千万,太少了吧,你们赌场一个月就盈利几千万,要不这样,一千七百万,三周,就这地段,怎么看你都不亏吧,你那赌场,少嫖点,轻轻松松。”
对于段白云来说,用钱解决是最好的,能快则快,要是让陈然知道这块地是他自家大哥挖来的,那就不是几千万的事了,以陈然的脾气,说不定让他大哥和段白云再也翻不了身。
“那陈少我就走了,三周之后,一千八百万指定拿来。”
“嗯,白总合作愉快,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吧,阿城留下。”
等段白云出了陈然的公司坐到车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果然,和陈×合作还是太冒险了,开车回公司。”
公司里陈然站起身,回头看到的正是要取货的西区。
陈然冷语道:“实验本体就在箱子里了。”
陈然身边的手下把黑色皮包端在男人面前,看起来十分贵重。
西区人郑重接下箱子,笑着说: “东区办事就是快,上午说的,下午就端来了。”
“这回可别再失败了,合适实验体很难再找了。”
“ 上次是我们实验室的疏忽,对于机械体,实验室有了新的策略,请陈总拭目以待。”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回去晚,不知道姜延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男人转身走出会客厅,只剩下宋烽城和陈然,屋子里安安静静,没有人说话,僵持了几分钟,宋烽城开了口说:“老爷他留了遗嘱在您房间。”
“嗯,收好,别丢了。”
陈然对父亲的遗书并不感兴趣,整个陈家现在只剩他的小妹陈渊还有那个不成器的大哥,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的,陈家市场的位子迟早是他陈然接管。
宋烽城按摩着陈然的肩膀说“今天该到市场挑货了,请您现在出发。”
“挑货?这时候也用?”
宋烽城不在说话,只是按着肩膀。
私下陈然与宋烽城没什么客气的,跟刚才一堆人在时轻松的多。
“备车。”
市场,并不是常人口中的菜市场,而是四个区单独成立的人肉市场,专门为陈然这一类人开放,人肉,并不是一些淫荡场所,而是人身奴役买卖,不同品级的ABO有不同的价钱,Alpha极少数,Beta和Omega较多,至于人口是从那里来的,当然是商品链上的循环,基本链条如下:
孤儿或死刑犯――由专业人员挑选――非自身同意收养――人肉市场买卖――非正经场所买卖――底层阶级奴役
自愿卖身――人肉市场――非正经场所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