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家吧。”见琴酒收起手机,杏岛岑子上前一步,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你身上有伤,刚才那些黑衣人,是追你的吧?”她穿着米白色连衣裙,裙摆随步伐轻轻晃动,在昏沉的夜色里,透着一股宁静的暖意。
琴酒抬起头,深绿色眼眸里的警惕丝毫未减。银色短发被汗水打湿,几缕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不合身的黑色风衣皱巴巴地裹着身子,狼狈得像只落难的小兽。“不用。”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抗拒,“我自己会走,别以为救了我就能命令我,我可不是会感恩的人。”
岑子又往前迈了一步,脚步轻得几乎没声音:“可你现在很虚弱,撑不了多久的。我不会伤害你,而且——”她目光落在他发颤的手上,“你跟了我一路,其实是没地方去吧?”语气里的关切,像温水一样,悄悄漫过琴酒的防备。
琴酒微微皱眉,强撑着直了直身子,语气依旧冰冷:“哼,不劳你费心,我不需要别人帮忙,别跟着我!”话虽硬气,可他藏在口袋里的手却摸了个空——刚才的争斗中,手机早就被摔碎了,连联系伏特加的办法都没了。
话音刚落,岑子已经快步上前,弯腰就把他抱了起来。琴酒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挣扎,可身体被药物和伤口榨干了力气,挣扎只像小猫挠痒。“放开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别碰我!”他愤怒地喊着,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岑子却只是笑了笑,脚步稳稳地往停车场走:“我可没怜悯你,你别害怕,我带你回去包扎伤口。不然啊——”她故意顿了顿,语气里添了丝调皮,“我就把你送到医院,让医生给你打好多针。”
琴酒猛地转过头,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挣扎停了,可他的手依旧紧紧攥着,眼神像盯猎物一样警惕,仿佛下一秒就要应对未知的危险。
停车场的灯光有些刺眼,琴酒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很快,他被轻轻放在柔软的车座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岑子身上的味道。岑子帮他系好安全带,启动了汽车。车窗外的街景缓缓后退,琴酒的视线却没离开过车内,连仪表盘的光影变化都没放过。
不知过了多久,汽车停在一栋公寓楼下。岑子抱着琴酒走进屋子,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一丝向日葵的清香。墙壁上挂着几幅抽象画,颜色却不杂乱,反而透着温暖。她轻轻叹了口气,先把琴酒放在客厅沙发上,转身去拿医药箱。
琴酒靠在沙发上,看着岑子忙碌的身影——她动作很轻,拆纱布、涂药膏时,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连呼吸都放得很柔。处理完伤口,岑子又抱起他走进卧室:“这里很安全,你先好好休息。”
琴酒睁开眼,警惕地打量着房间:墙上挂着风景画,阳光透过米色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窗边摆着几盆向日葵,花瓣朝着光的方向,连空气里都飘着清甜的香。这温馨的样子,和他熟悉的黑暗完全不同。
岑子转身去换衣服、洗漱,浴室传来水流声。琴酒趁机摸了摸身上——藏在风衣内侧的匕首、微型手枪都没了!他眼神瞬间沉下来,低声咒骂:“可恶,大意了……”听着浴室的声音,他的后背绷得更紧了,连指尖都在微微发凉。
很快,岑子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慢慢走近床边。“你醒啦?”她弯下腰,伸手想摸他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
琴酒立刻握紧拳头,冷声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岑子的手轻轻落在他的头上,动作温柔得像摸小猫:“我叫杏岛岑子,你可以叫我岑子姐姐。这里是我家,你不用怕。”她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你的东西我都放在里面了,不过小朋友可不能玩枪哦,太危险了。”
琴酒感受着头顶的温度,竟鬼使神差地没躲开。他紧紧盯着岑子的眼睛,想从那温柔里找出一丝伪装,可看到的只有纯粹的关切。“我凭什么相信你?”他的声音依旧冷,可语气里的犹豫,却泄露了真实的想法。
岑子没有回答,只是帮他掖了掖被角:“不用急着相信我,你好好休息就好。我就在隔壁房间,有需要的话,喊我一声就好。”说完,她轻轻带上房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房间里只剩下琴酒一个人。他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心中的疑虑还没消,可身体的疲惫却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不是神,也会累——折腾了一天,被喂了APTX-4869,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明天……明天一定要联系上伏特加。”他喃喃自语,眼皮越来越重,最终还是抵不住疲惫,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