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余晖漫过繁华都市的街头,柔和的光穿透玻璃幕墙,将临街的橱窗、行道树,甚至行人的衣角都染成一片暖金。贝尔摩德与杏岛岑子并肩走在熙攘人群中,周围是行色匆匆的路人、鸣着笛的车流,喧嚣像潮水般涌来,可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却在嘈杂里圈出一方安静的小天地——仿佛外界的纷扰,都被这道相扣的温度隔绝在外。
贝尔摩德穿一袭丝绒黑色连衣裙,领口缀着三颗圆润的珍珠,衬得她脖颈修长,优雅得像暗夜里独行的天鹅。她步伐轻盈,目光却始终落在岑子微红的眼角,指尖轻轻拭去那点未干的泪痕,声音柔得像春风拂过湖面,尾音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怎么了小梦?特意约我出来,是心里藏了事?谁惹我们家小姑娘不开心了?”
岑子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泪珠,泪眼婆娑地望着她,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呐,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对乌丸莲耶抱有希望的。就算他是我祖父,就算我曾想过他会念一点亲情……我也接受不了,他用那么多人做实验。”
贝尔摩德轻轻叹口气,将她稳稳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坚定:“小梦,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是我们能轻易改变的。但你已经试着去争取、去唤醒他的良知,这就够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岑子将脸埋在她的肩头,泪水很快浸湿了那片丝绒面料,声音闷闷的:“对不起,真的很抱歉……他对你做过的那些事,那些伤害,我一直记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贝尔摩德的眼神骤然变得复杂,像是想起了那些藏在实验室里的黑暗日子,但很快又敛去情绪,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哎呀,傻孩子,有什么好抱歉的?我可没那么脆弱,这点伤还打不倒我。而且……这世界本就如此,黑暗里的疤多了,早就能笑着面对了。”
岑子从她怀里抬起头,眼眶还是红的,可眼底却燃起了一点亮闪闪的光,语气格外坚定:“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任何人了,我一定会阻止他的。”
贝尔摩德看着她眼底的光,恍惚间像看到了曾经执着反抗组织的自己,她微微一笑,指尖轻轻刮了下岑子的鼻尖:“有这份心就够了,姐姐知道你的勇敢。但一定要小心,别凭着一股劲冲上去,要是把自己搭进去,姐姐会担心的,小梦。”
“而且姐姐也想摆脱组织吧?”岑子用力点头,眼神里满是认真,仿佛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我一定、一定会想办法,让姐姐得到真正的自由,再也不用被组织束缚。”
贝尔摩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望向远处渐暗的天色——夕阳正一点点沉进楼宇间,把天空染成橘粉色。她的声音轻了些,带着几分怅然:“自由……那真是个诱人的词,我曾经也无数次想过。不过,想从组织的手里逃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那背后藏着的危险,比你想象的要多。”
说话间,路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也勾勒出两人并肩的身影。她们继续往前走,脚步轻缓,偶尔有晚风拂过,带着街边花店传来的花香,仿佛在这喧嚣的城市里,真的找到了一片只属于她们的宁静角落。
“小梦,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吗?”贝尔摩德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
岑子微微一愣,随即用力点头,眼里泛起怀念的光:“记得,怎么会忘?那时候我还躲在实验室的柜子里,是姐姐找到我的。”
“那时候啊……”贝尔摩德轻叹了口气,声音里裹着淡淡的暖意,“我偶尔会想起以前的日子。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子,看到我手臂上的伤,就像只护食的小狗一样,立马跑过来挡在我前面,奶声奶气地说‘不许欺负姐姐’。”
岑子被逗得嘿嘿一笑,脸颊微微泛红,眼神却亮了些:“因为当时觉得姐姐特别漂亮,像故事里的公主,就想保护姐姐嘛。”
贝尔摩德微微侧头,目光柔得能滴出水来,指尖轻轻拂过岑子的发梢:“噗呲,傻丫头,其实我比你大了不知道多少岁呢。那时候你就是个嘴甜的小花痴,哄得我心都软了。”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耳语,“不过,在那样暗无天日的组织里,被人毫无保留地信任、被人当成‘要保护的人’,那种感觉,真的很温暖。”
“因为我也算姐姐看着长大的呀,姐姐对我好,我都知道。”岑子轻声说,语气里满是依赖。
贝尔摩德笑着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力道温柔:“你这小家伙,总是这么懂事,明明自己也需要人疼,却总想着照顾别人。”
“对了,姐姐……”岑子忽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确认,“我小时候没被祖父拿去做实验,是不是也是因为姐姐在偷偷保护我?”
贝尔摩德没有否认,大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遥远的温柔,仿佛在回忆那个小小的婴儿:“是啊,那时候你还是个裹在襁褓里的小婴儿,软乎乎的,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乌丸莲耶当时确实想把你纳入实验名单,是我找了借口,说你体质特殊不适合,才把你保了下来。虽然后来那个老东西还是拿你做了实验。或许……那时候的我,心里还存着一丝没被黑暗磨灭的善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