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用些手艺来争宠吗?上官浅送来的吃食连门都没进来,她扶桑又有什么不一样的?”
宫远徵打开盖子,一闻气味,神色未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宫尚角难得见他这样,来了兴趣,“给我盛一碗,远徵,你怎么了?”
珠影递上热汤。
宫远徵好整以暇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方子,药材都挺名贵的,却没有药材的苦味,也不知道她怎么做的?跟医书上写的都不太一样。”
宫尚角用勺子,浅尝了一口,入口滋润没有苦味,反而有些回甜。
一咽下去,他心头的郁结都散了不少,不知不觉就喝的多了些。
珠影道:“夫人都没让我们帮忙,谁这个方子,需要人时刻盯着,离不开人,三哥个时辰,都是夫人自己在看。”
扶桑这毫不保留的好意,倒是让宫尚角有些无所适从。
他把碗放了回去,淡淡道:“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好,让她不必费这心思了。”
“是。”珠影向来猜不透公子的心思,只是听命。
角宫偏殿。
扶桑又被噩梦惊醒了。
她后背汗湿了一片,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喝,看了眼窗外的皎月,心里估摸着才到戌时。
左右睡不着,她穿上外袍,走出房间,慢悠悠地沿着角宫走。
宫门的夜晚很是寂静,每隔一段距离都会看到有暗卫守夜,倒也安全。
扶桑停在一处湖池塘边,静静凝望着波澜不惊的水面。
月亮在里边显得明亮有那么遥不可及。
她其实在宫门外见过宫尚角一次。
那年她十岁,随祖母返乡祭祖,途中遇到水匪打劫过往船只。
为了给祖母争取逃亡时间,她孤身引开水匪。
宫尚角犹如天人降临,救她于水火,三两下就将水匪杀的一干二净。
还能把她从水里捞出来,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有些怕水,顺带的记了他很多年。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了,没想到他的父亲为了升官发财,将她推出来嫁入宫门。
只是,如今看来宫尚角并不喜欢她。
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也罢,自己选的路,她必须走下去。
大不了就直接跟他摊牌,若是不喜欢她,她就退回去,好好做个挂名的角宫夫人。
扶桑整理好思绪,心里也轻松不少,起身就要回去。
可一个不经意的瞬间,紧盯着湖面不动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湖面倒影出两个身影,一个是她的,另一个蒙着面,可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里,来者不善。
扶桑猛地回头,“你是何人?”
云为衫一言不发,只是握紧了手里的剑。
遭了,四周的暗卫去哪了?
扶桑拼命往回跑。
云为衫反手一记石子打在她的后背,人就趴在地上了。
扶桑翻过身,警惕万分,“云为衫,是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云为衫目光一滞,扶桑确实聪明。
云为衫慢慢蹲在她的面前,审视着扶桑,“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别杀我,我能帮上你的忙!”扶桑一边跟她打着商量,一边思索对策。
云为衫道:“别费劲了,周遭的暗卫已经被我打晕了,你死定了。”
扶桑眼神一变,顷刻间很是凶狠,一口咬住云为衫的手臂。
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直到闻到血腥味也没停下。
云为衫吃痛,甩开她,捂着自己的手臂。
扶桑麻溜地滚了一圈之后爬起来,拉开怀里的求救烟花。
还好,珠影之前给了她一个求救信号弹。
角宫,熟睡的宫尚角突然坐起身,眼睛看向窗外,信号弹的方向。
他起身拿起刀就朝这边赶来。
与此同时,宫远徵还没睡下,在照顾出云重莲,自然没有错过这个信号弹,带上暗器就赶来。
云为衫见势不对,当即拔剑刺向扶桑。
扶桑根本没有武功,被刺中小腹,她的身体瞬间麻痹,直挺挺的倒进身后的池塘里。
池水涌进她的鼻腔,熟悉的窒息感让她意识逐渐涣散。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一道黑色的身影朝她而来。
“哥!发生什么了?”宫远徵赶到的时候,岸边就只有浑身湿透的宫尚角和扶桑。
宫尚角没时间回答他的话,俯身去给扶桑渡气。
扶桑吐出一口污水,睁着眼睛却意识不清醒。
“远徵,她的血止不住。”宫尚角抬头。
宫远徵看了眼,当机立断,“送她回徵宫,这伤口有毒。”
整个徵宫灯火通明。
扶桑醒了又晕,晕了又醒。
她的意识飘忽,眼前一双手存在感很强。
她伸手抓住。
宫远徵被抓住,十分不耐,“干什么?我在救你!”
扶桑像是没听懂,自顾自地张嘴,嘀咕着。
声音太小了,宫远徵没听到。
宫尚角站在一边,见状半蹲下身子,凑过去,重复她说的话,“咬,刺客,手臂。”
宫尚角眼神一凛,“她说,她咬了刺客的手臂!去,通知长老院,各宫排查,必须把这个刺客揪出来!”
“是!”
整个宫门鸡飞狗跳,除了后山。
一连几日都没有找到刺客的踪迹,不过倒是得知了一个不算好消息的消息。
云为衫不在羽宫,她进了后山。
雪重子走进房间,看了眼坐在宫子羽身边的女人,不咸不淡道:“角宫来抓人了,你私自进入后山已经被人知晓。”
宫子羽讶异,“怎么会?羽宫的人,不可能出卖我的。”
雪公子解释,“是角宫未过门的夫人遭遇暗杀,宫尚角下令彻查宫门所有人,查到羽宫就发现云姑娘不在了。”
“什么?!”宫子羽咻的站起来,神色慌张,“扶桑受伤了!严重吗?宫尚角是怎么保护她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了都不知道!”
雪重子和雪公子一脸惊讶,人家老婆,他激动什么?
宫子羽想不了那么多了,“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雪重子道:“现在出去,就视为自动放弃。”
“羽公子,你留下来继续闯关,外面有我。”云为衫安抚他,“若是扶桑姑娘有什么事,我一定来告诉你。”
“好,那就麻烦你了。”
宫子羽这才歇下了出去的心思。
云为衫走出后山,她并不担心被宫尚角发现,毕竟无锋有的是掩藏伤疤的东西。
果然,宫尚角无功而返。
长老院也念及她担忧宫子羽心切,让她闭门思过,抄写宫门门规即可。
宫远徵气得在徵宫发了好大一通火,“长老们真是偏心!凭什么她云为衫都能进入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