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本来要处置扶桑的,被他挡了下来。
太后虽然不说,但是他知道太后对扶桑是不满的。
“我,臣妾愚笨,学不会,没办法讨太后欢心。”扶桑扒拉着碗里的菜,声音淡漠。
“愚笨?”弘历抬眸,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藏书阁的书,你只要看过两三遍就能记住,那些朝堂奏折你也能看懂门道,武功更是不在傅恒之下,你现在跟朕说,你学不会。
是学不会,还是不想学?”
“或许,臣妾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
弘历的眼神一瞬间沉了下来,扶桑是个很有灵性的人,学什么都快,暂时学不会的,只要她想,就一定能学会。
之前她还在长春宫的时候,皇后喜欢皮影戏,扶桑为了哄她开心,跟着戏班的人学了大半个月。
这些礼仪不过尔尔,她却说学不会。
哪是什么学不会,是她不想学,更加不愿意为了自己去学。
弘历再一次认识到,扶桑对他没有情意。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扶桑起身道:“皇后娘娘约了臣妾赏月,臣妾先告退了。”
扶桑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弘历冷冷的声音传来。
“站住,朕准你走了吗?”
扶桑脚步一顿,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
弘历快步上前,单手掰过扶桑拿过的身体,掐住她的下巴,质问道:“朕再问你一遍,能不能学会?”
扶桑不回答,清凌凌的眸子不甘示弱瞪着弘历。
弘历不由得手上用力,扶桑瞬间眉心一蹙,眼底泛起泪光,眼尾的带着点点红,带着别样的风情。
弘历眸色一深,吻了下去。
屋子里的宫女太监头低得快要埋进胸口。
扶桑推举的动作没什么作用,弘历的力气不小。
“呃,”扶桑吃痛,发出一声轻咛。
弘历闻言赶紧松开,她下唇带着血,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一圈淡青色。
“朕没用多大力气啊?”弘历自责地捧着她的手,“李玉,宣叶天士!”
叶天士给扶桑拿了瓶舒痕膏,便退下了。
弘历动作轻柔地给扶桑擦药,“对不起,是朕太着急了,那些规矩不想学就不学了。”
李玉和德胜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弘历,多杀伐果断的一个皇帝,竟然也有这样柔情似水的一面,真是让人咋舌。
扶桑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床上,心却是越来越沉。
她的痛觉越来越敏感,身体也越发脆弱。
她得尽快离开这里。
下个月初八就是个好日子,那是傅恒班师回朝的日子。
所有人都为了这次的庆功宴大费周章,没人会注意到后宫。
傅恒班师回朝当日,紫禁城鞭炮齐鸣。
天蒙蒙亮,紫禁城的水车就赶往玉泉山取水。
山路颠簸。
扶桑从桶里探出头来,竹筒状的东西射出几枚银针,刺进太监的后颈。
太监应声倒地。
扶桑从桶里爬出来,背着包裹,取回自己的银针,银针上只是淬了一些麻药,不致命。
扶桑最后回头看了眼紫禁城的方向,头也不回地钻进山林中。
她先去海上飘了两年,弘历的悬赏令撤销后,她才回来。
扶桑在江南的一座小城开起了酒楼。
又过了两年,一个女人出现在她家门口。
“我觉得你的酒楼缺一个掌柜的,”魏璎珞背着包裹,笑了笑。
“你?”
“皇后娘娘特许我提前离开紫禁城了,我不用等到二十五岁。”
魏璎珞自顾自地放下包裹,取了副碗筷,坐下吃饭,“你不知道,你刚走的那段时间皇上都气疯了!差点要杀了我,没有证据,他也不知道是我帮的你。
然后没过多久就是和亲王被查出在府邸私藏军火和皇帝朝服,被秘密处死,对外宣称病终。”
“他武功高强,怎么可能病终?”扶桑不信。
魏璎珞压低了声音,“听说,是皇上找的人潜伏在和亲王身边,调查出来的这些消息。为了皇家颜面当然只能说是病终了。”
“是吗,”扶桑忽然想起来,在乾清宫的某个深夜。
她高热不退,弘历搂着她睡觉的时候,曾在她耳边说,“桑桑,你再等等,我很快就能帮你报仇了。”
那时候,她没在意,以为是弘历说出来哄她的。
没想到,是真的。
“你知道吗?尔晴死了。”
“嗯?”
魏璎珞说,“有一次皇上醉酒来长春宫,皇后有了身孕,便让皇上宿在东厢房,尔晴偷溜进去。后来她回去就怀孕了,皇后后得知此事,让傅恒大人调查清楚,说是这个孩子根本不是皇上的,是富察府的庶子傅谦的。
尔晴被皇后秘密处死了。”
“自作孽不可活,”扶桑感慨。
“你怎么不回魏府去?”
“那个地方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了,”魏璎珞知道哪里已经没有她的家人了。
“行,从今往后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扶桑壮志凌云,“把这酒楼做到闻名天下!”
两人确实做到了闻名天下,酒楼更名为如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