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四溅,空气中的血腥味,再大的雨水也冲刷不掉。
少商躲在窗后捂着嘴,泪眼婆娑。
“主公!我们来了!”马蹄声阵阵。
敌军很快就被杀个干净,为首者想要跑。
手下搭弓,被扶桑制止住。
“我要杀他!”扶桑提刀冲上去,将人踩在脚下。
“女公子放过我吧,我也是逼不得已啊!饶命啊!”男人哭得涕泗横流。
扶桑勾唇一笑,“想活?你做梦!”
“你究竟是谁?”
“记住我的名字,沈,扶,桑!”
鲜血飞溅到扶桑脸上,那张绝色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鬼魅的气息。
“舜华!”程止赶回来。
一家人抱头痛哭。
“主公,骅县遇难,向黑甲军求救,可是叛军提前攻城,黑甲军恐怕来不及,是否支援?”男人问道。
扶桑顾不上程家的人,转而看向门外站了一院子的穿着夜行衣的人。
大概一两百人。
“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跟在我身边不能建功立业,你们心里都很不痛快,”扶桑朗声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该是我们崭露头角的时候了。
击败叛军,驰援陛下!我们要让大雍的史官记住我们的名字!”
“杀!杀!杀!”
院中响声震天。
程家三人坐在马车中,走在队伍的最后边。
扶桑带领自己的这些护卫,击退敌军,将他们往西边赶去。
骅县老县令殉城了。
“骅县的百姓听着,我叫沈扶桑,是来救你们的,叛军已经逃了,你们安全了!我的身后是你们的新县令,他是来帮助你们的!”
“多谢女英雄!多谢女英雄!”
“我向你们保证,定将叛军杀得片甲不留,为各位报仇雪恨!”扶桑坐在马上扬起手中的刀,“剩下的人随我追击叛军!杀!”
“杀!杀!杀!”
“夫君,这个沈家女娘真是骁勇!”桑舜华赞叹道。
程止面露畏惧,“那两百人训练有素,绝非一日之功,她培养这些人需要大量财力和精力物力,其中有男有女,有持刀的拿剑的,持弓的,就是黑甲军也可以比肩。
她跟着我们来,只怕是早就预料到了蜀地会有大乱,想要借此机会建功立业。”
“真是好计策,”桑舜华叹服,“不过,我朝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啊。”
“从现在开始,恐怕就要有了。”程止分析道:“从前扶桑就算是有能耐,立功也只有青龙营看见,可是这次她的功劳被全天下看见了,陛下若是不表示,就堵不住悠悠众口。
这一回,扶桑兵行险着,却是胜了。”
少商并不害怕,眼中只有对扶桑的倾慕。
她很羡慕扶桑的勇气和智慧,她也想像她一样,做个闪闪发光的人。
黑甲军与敌人陷入鏖战。
一只箭射中了凌不疑的肩膀,他险些拿不动长枪。
一只箭矢凌空而来,射中贼人。
凌不疑回头,扶桑策马而来,手中的弓箭收好。
“凌不疑!”
凌不疑眼中的扶桑逆着光而来,像是救世主。
“发什么呆呢?凌将军!”扶桑拔刀砍死一个敌人,出声提醒道。
凌不疑回神握紧了手里的长枪,“你怎么来了?”
“我乐意!”扶桑与他背靠着背,共同御敌。
叛军已经平定。
凌不疑这才让医馆处理伤势。
“凌将军这箭被砍断了,箭头挨着心脉,若是强行拔出,恐怕会大出血。”医官苦恼。
“我有办法止血,”扶桑站出来。
屏风后动了动。
“好,你来。”
凌不疑很是相信她。
“绿萝,取我的药箱来!”扶桑打开药箱,取出自己的工具。
屏风又动了动,医官连忙问道:“女公子可懂医术?这工具简直见所未见。”
“我师从逍遥医仙,是她的关门弟子。”扶桑边解释,便拿着工具取箭。
“逍遥医仙!”医官惊呼。
屏风后的人稍稍放心。
“你忍着点,”扶桑用工具划开凌不疑的伤口处,夹住箭头往外拉。
凌不疑疼得冷汗直流,却是一声不吭。
叮当!
箭头落在了地上。
扶桑快速用自己的药膏按在凌不疑的伤口上。
没一会,医官惊呼,“止住了!止住了!真是神奇。”
“真的?!”文帝按捺不住走了出来。
扶桑当即跪下,绿萝紧随其后。
“臣女沈扶桑参见陛下!”
“免礼免礼,”文帝的目光一直在凌不疑的的身上,医官给他包扎伤口。
凌不疑看了眼扶桑,抬头道:“皇上,此次围剿叛军多亏了女公子一路相助,还未曾给她封赏。”
“是啊,”文帝这才回过神来,坐到主位上,看着扶桑问,“沈家丫头,你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赏啊?”
扶桑拱手道:“骅县的程老县令举家殉城,只剩下一个孤女,还请皇上给那孩子一个封号,让她后日无忧。”
“朕还以为你会为自己求,倒是个心中有大义的好孩子,这个是必须的,你呢?你自己想要什么?”文帝很是欣慰。
扶桑磕了个头,认真道:“小女自幼随父亲南征北战,深觉一个将士的身份是无上的荣耀,可是因为是女子,小女不能上阵杀敌。
小女今日厚颜恳请陛下,给小女一个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的机会!”
扶桑字字铿锵有力。
文帝没有着急答应,而是看向了凌不疑,发现后者在用一种欣赏的带着笑意的目光看向扶桑。
文帝心中一动,开口道:“这个,女子为官,还未有过,你让朕好好想想,先退下吧。”
“是,”扶桑自知急不得,退了出去。
文帝见人走了,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凌不疑。
后者低下头去。
“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小女娘?”文帝眼神探究。
“主公!”属下走进来,“沈娘子说程家娘子还在骅县忙着战乱后的重建,她先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这就走了?”文帝说。
“陛下,沈家娘子英勇聪慧,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凌不疑拱手。
文帝站起来掐着腰为难道:“朕知道,这不是我朝还没有女官先例,朝上的那帮老家伙们肯定不同意。”
“陛下,我朝方才立朝二十年,”凌不疑提醒他们也没有很久的历史,“陛下当初揭竿而起就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方才有现在的江山稳定,如今朝廷也需要新鲜的血液。”
文帝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