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呢？谁说我对他有意思的？”扶桑拿过嘴硬。
宣皇后：“人家对你情根深种，为了你这些年没少被大司空找麻烦，这样都不改心意，你可要抓紧机会了。”
“八字没一撇呢，不如嫋嫋的未婚夫，说定了亲说等她，就一直等着她，你们什么时候成亲？”扶桑转移话题。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下个月初八就成婚，你要赶快了！”少商说，“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备一份大礼。”
“那是当然了。”
老嬷嬷走进来，“皇后，程尚宫，小沈将军，廷尉大人在永乐宫外等着小沈将军了。”
“他怎么来了？”扶桑羞怯地看了眼宣皇后。
宣皇后摆摆手，“快去吧。”
扶桑走出去的步伐都带着急切。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长秋宫外。
他回过身来，长身玉立，风姿卓越，眉宇间少了几分从前的文弱气息，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从容和上位者的压迫。
不过，在扶桑眼里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好看。
“蔡家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沈娘子是否该兑现承诺了？”
“你行啊，大司空那样难缠的人物你都拿下了，还让他跟你和好如初，你怎么做到的？”
“自然是绞尽脑汁，”袁善见颇为骄傲，“如何？”
“厉害。”
袁善见眸光深邃而温柔，“桑桑，我喜欢你，喜欢跟你待在一处，喜欢跟你斗嘴，喜欢你桀骜不驯，喜欢你逍遥自在，日后我们一起蛐蛐别人，你捉弄人，我帮你出主意，你得罪人，我给你兜底。
我将来位列三公，想要你做三公夫人，想跟你携手并进，想跟你白头偕老，想跟你儿孙满堂，我们百年后合葬一处，永不分离。”
说完，袁善见朝着扶桑的方向拜了拜。
扶桑神情呆滞，随机莞尔一笑，“袁善见，你去我家提亲吧，我在家等你。”
袁善见惊喜地抬头。
扶桑笑得明媚又灿烂，“无论往后的日子如何，我们相互依靠，相爱相亲，随年华老去，你我永不分离。”
好。
随年华老去，永不分离。
袁善见很少来他阿母这里，但是提亲这样的大事情，一定要她出面的。
袁母状若无意地扫了眼满面春风的袁善见，“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袁善见强压下嘴角的笑意，跪坐到袁母面前，“阿母，孩儿要成亲了，想请您去为孩儿提亲。”
“你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看上了哪家的女娘，让你父亲替你去提亲就是，无需问我。”袁母目不斜视地抄写着经书。
袁善见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却还是拱手郑重道：“孩儿已经通知父亲了，只是他回来还需要些时日，那个女娘孩儿真的很喜欢她。
上门求亲，我想给她最好的，不希望她被人议论不得未来婆母喜爱。孩儿知道阿母不愿出去，但还是厚着脸皮恳请阿母陪同走这一趟！”
袁母放下手中的笔，神色淡淡道：“是南军统帅，骠骑将军的独女，沈扶桑是吧？”
“阿母如何知晓？”袁善见并没有跟她提起过。
不是他对扶桑不上心，是阿母对他的事情不上心，实际上阿母是对谁都不关心，所以娶妻这件事，他也不敢拿来烦她。
袁母说，“你为了她跟蔡家退亲的事情，全城皆知，那段时间脸上的伤是被蔡家打的吧。”
“是，”袁善见点头道：“从小时候起，孩儿就筹算过新妇人选，家世，门第，名声，父兄官轶，姻亲牵连的势力派系，品性，才学，包括容貌我都有想过。”
“沈家女娘的母亲出生清河崔氏，名门望族，她的阿父如今也是南军主帅，她必定自幼饱读诗书，深谙世家宗族之事，你若得此贤妻，也好。”
袁善见摇了摇头，“我不是娶她回来做袁氏宗妇的。我从小见您和阿父不同吃不同住，甚至各自怀念自己的心上人，就在想若是日后我与新妇也是这样，又何必再强行绑在一起，生儿育女，祸害下一辈。”
“是我们为人父母的对不住你，”袁母眼含歉疚。
袁善见笑了，“可现在不同了，孩儿喜欢她，凌不疑向陛下求旨赐婚是，我就在那里，我看着她明明不愿意，却不得不答应这桩婚事时，就在自责，为何自己入仕那样晚，要是早一点，至少能够保护好她。
说句缺德的话，我甚至动过拆散她和凌不疑的想法，可我舍不得，我害怕自己的冲动会摧毁她的幸福。自她定亲后，孩儿在京城贵女中挑了又挑，拖了又拖，始终不愿意定下来。
起初孩儿也不明所以，但是现在一想，大概都不是她的模样。”
袁善见庆幸道：“好在，上天给了孩儿一个机会，她和凌不疑解除婚约了，孩儿马不停蹄地赶往骅县，向她表明心意，这一次定然不会再错过。
孩儿也答应她，世家宗族，儿女教育，府中中馈这些的事情不用她操心，孩儿都可以做好。”
“这与你当初的想法大相径庭，”袁母惊讶。
“是，”袁善见认真说，“她就像是一只在天空翱翔的鹰，耀眼又让人心动，孩儿爱这样的鹰。但孩儿不愿意把它囚禁在繁华的金笼之中，孩儿会拼尽全力做那阵送它上青云的风，斩断所有对它不怀好意的箭矢。
之盼望它什么时候飞累了，就回到我的身边，停在我的肩头休息。”
袁母深感惊讶，她和袁善见的父亲并没有给袁善见树立一个良好的夫妻关系，可是他竟然自己领悟了这其中的真谛，甚至远远超过了这世上的大部分男子。
“好，阿母陪你走一趟，也很久没有出去了，怕不习惯给你丢人了。”
“多谢阿母！”袁善见拱手，喜笑颜开。
袁母心中感慨：这个孩子早熟，从小就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这样发自内心的大笑，她从未见过。
袁母不免对孩子喜欢的那个女娘产生了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娘，让这个顽石也开出花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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