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扶桑很有耐心。
“那就是河洛的君侯吗?好漂亮啊!”
街上有人指着她的方向议论纷纷。
“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这位洛侯是洛神娘娘送给老洛侯的孩子,”百姓议论,“河洛的百姓都叫她洛河神女。”
“当真是有洛神之姿!”
“也不知道我下辈子能不能长这个样子?”
男男女女朝着扶桑的马车挤过来,也不靠近,保持着距离。
“洛侯还是先把珠帘放下吧,”魏朵连忙把扶桑推了进去,放下珠帘,确保什么都看不到了才放心。
魏朵殷勤地把人送进驿馆,才走。
“主公,这驿馆不如魏府里住着舒服,咱们要不然跟巍侯说一声,住魏府去吧。”红豆觉得这里不好。
红缨没好气地拍了把她的后脑勺,“说什么胡话呢,我们是客,没有住到人家家里去的道理,各国来者都是住驿馆,就连我们河洛都有外邦来使住的同裳宫。”
“那我们之前不是也住的巍侯家里嘛。”红豆捂着自己的脑袋。
“那能一样吗?那是为了府医能照顾好主公,现在主公就不能住魏府了,亲疏有别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红豆捂着自己的脑袋跑开,免得再遭哥哥毒手。
“洛侯,”小厮跑来,“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公子?”扶桑仔细瞧了瞧这小厮,认出是谁家的了。
“魏俨找你来的?有什么事?”
小厮规规矩矩地回答,“公子没说,说是您去了罗钟坊就知道了。”
小厮话已带到,当即俯身一拜,走了。
“罗钟坊哎,我要去!”红豆还没去过这地方。
“不准去!”红缨踹了她屁股一脚,“我跟主公去,你安分一点!”
红豆那是敢怒不敢言,求助地看向扶桑。
扶桑看天看地看风景,就是不看她。
是夜,罗钟坊。
乔慈坐在里边坐立不安,身边环绕着众多美人。
“小郎君,第一次来吧?”
“就喜欢这样的粉面小郎君。”
有位女娘胆子大,想直接上去亲,却没能亲到乔慈,红唇落在了一把扇面上。
“这位女娘可不要欺负小孩子,”扶桑收回自己的丝绢纨扇,站在乔慈的身后,扇子轻摇。
乔慈扬起头,看着扶桑嘴角的笑意失神。
“仙女姐姐,”乔慈呢喃。
“啊?”扶桑饶有兴致地扫了眼乔慈,“这孩子,怕不是被吓傻了吧?”
“咳咳,”魏俨的腿藏在桌子底下踹了脚乔慈,“来了,快坐。”
扶桑走到两人中间的位置坐下,红缨站在不远处守着。
“我记得我们不是可以一起喝酒的关系吧?”扶桑瞥了眼桌上倒满的酒水。
魏俨挥手让那些女娘都下去,正式地举起酒杯道:“我听仲麟说,是你找到了朱氏,还了我和弟妹清白,多谢你。”
扶桑举起酒杯同他碰了碰,却没喝,“不必谢,毕竟也不是为了你,只是不想有人把黑锅扔到我这来罢了。
跟你,跟小乔没有关系。”
“你,”魏俨仿佛看透了她的本质,瘫坐回去,“你要是不想管,在祖母寿宴上就不会为弟妹说话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帮她吗?你不恨乔族?”
一旁的乔慈也是一脸探究。
扶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酒不错。乔族忘恩负义,为何不恨?”
“那你为何还要帮我阿姐?”乔慈疑惑。
“我与乔族的恩怨自然向你乔族那些叔伯们去讨,你们当时年纪小不曾参与焉州决策,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扶桑再饮了一杯,“我不屑报复无辜之人。”
“洛侯大义,乔慈佩服。”乔慈噌的站起来,对着扶桑拱手作揖。
扶桑以扇遮面,“这孩子怕不是真的傻子吧?”
“我,我不是。”乔慈解释。
“好巧啊,洛侯,使君怎么在这?”魏家四将形影不离,一同走上二楼,瞧见他们过来打招呼。
原本不想进来的魏枭和魏朵是被拖进来的。
“好巧,”扶桑手里的纨扇轻轻摇晃,“各位将军不也在这,罗钟坊确实是个温柔乡,想必四位将军也是来找乐子的,就不打扰各位雅兴了。”
扶桑起身要走。
魏枭:“我送你吧!”
魏朵:“我送你吧!”
乔慈:“我送你吧!”
场面一时间有些滑稽。
“都不用,”红缨抱着刀走来,“我家主公跟我走。”
“红豆!”魏渠笑了,上前拉他的手。
红缨反手一拧,将他踹翻了。
魏梁魏枭魏朵眉毛一挑,“你干什么?”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老子是男人!”红缨拔刀相对,“我妹妹在魏府时,你也是这样动手动脚的?狗东西,拿命来!”
六人眼睛一闭,不忍见此惨状。
魏俨睁开眼睛,“你们河洛的女娘家属都这么暴躁?”
扶桑自顾自倒了杯酒喝下去,“你该庆幸,当初你不是真的对我有恶意,否则。”
“否则什么?”魏俨靠了过来,说话间却没有酒气。
扶桑手里的纨扇抵住了魏俨的咽喉,不让他再靠近分毫,“上一个对我言词放浪不敬的,是我河洛的一个家臣之子,他说我身形窈窕,适合躺在榻上娇喘,不适合坐在王位上指点江山。
后来啊,我拔了他的舌头,悬在城墙上三日。你确定,还要靠近吗?”
魏俨身子一僵,讪讪笑着,坐直了身子,掩饰性的喝了一口酒,“这酒不错,喝酒,喝酒。”
扶桑收回纨扇,边喝酒边边看红缨追着魏渠满场跑。
魏俨面色坨红,醉倒在扶桑身边,手里还拽着她的衣袖,显然醉得不轻。
“下去拦住他们,该走了。”扶桑。
魏家三兄弟和乔慈跑下去,拦人。
扶桑漠然道:“魏俨,人都走了,再装就没意思了。”
“我们喝酒,美人,”魏俨眼神迷离地拽着扶桑的衣袖。
“我的衣裳再往下滑一寸,”扶桑巍然不动,“我就阉了你。”
魏俨却是没再动了,两指夹着扶桑的外袍给她拢紧了。
“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魏俨靠近她的耳畔,“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不算难事,”扶桑悠然自得地喝着酒,“只是我原本以为你会回到边州去,看来徐老夫人这一招亲情用得不错,你还挺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