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女君,渔郡书院已经荒废很久了,直到三年前徐老夫人提议重开书院,这才开始收拾这里。不过魏劭征战在外,行军打仗最耗费财力,巍国现在捉襟见肘。”
负责书院的是徐老夫人的老友,付文礼,是位有学问的老者,却没能把渔郡书院办起来,“巍国的青年大多从军打仗去了,嫌少有人能坐下来安心念书,我惭愧,没能把书院办起来。”
“付先生过谦了,能坚持这么久实属不易,”扶桑道:“能否将渔郡书院的图纸,各院落布局图给我带回去看看,也好想想该从哪里入手。”
“魏女君稍等,我去找找,”付文礼钻进自己的房间,没一会就出来了,“实在抱歉,屋里太乱了,要不然魏女君先回去,等找到了,我让人给您送过去。”
“有劳,”扶桑欠身,带着苏嬷嬷离开了。
魏枭从校场回来,先是跟着魏劭回侯府,没接上扶桑,气鼓鼓地回了自己家。
魏枭踏进清园的那一刻就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一会茶不行,一会软垫不舒服,一会太热了,反正哪哪都不太对劲。
“男君见谅,女君前些日子的风寒还没好,昨日有吐了那么久,伤了脾胃,受不得凉,这窗户不能开。”苏嬷嬷好言解释。
“娇气,”魏枭双手环抱起身走到扶桑身边,“你在干什么?看不见我回来了吗?”
“哦,男君回来了,”扶桑手里拿着笔,翻看着付文礼送来的图纸,头都没抬。
魏枭更生气了,“你是谁的妻子,你的丈夫回来了,就要服侍着脱衣脱靴。”
说罢,他坐在扶桑的对面,抬起自己的脚。
扶桑淡淡扫了一眼,莫名其妙。
“男君是娶妻,不是娶侍女,若是缺人服侍,明日让魏管家去买两个回来就是了。”扶桑提笔在一旁写着什么。
魏枭吃了个瘪,低头看到桌上的图纸,“这是什么?你又在搞什么名堂?你偷了哪里的图纸?”
一连三个问题。
扶桑停了下来,认真道:“听闻男君年少成名,是不是只记得练武,忘记多看些书了,要不然怎么脑子都不动一下,就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心虚了,”魏枭自认为抓到了扶桑的把柄。
苏嬷嬷解释道:“徐老夫人,将重开渔郡书院的任务交给女君来办,女君这是去渔郡书院付文礼先生那里要来的书院图纸,想着给书院翻新一下,才好招揽学生。”
魏枭心虚地看了眼扶桑,不用看也知道,她在心里笑话自己。
“我知道,这只是诈你们一下而已。”
“是,男君英明,”苏嬷嬷。
魏枭始终不相信乔家人会那么好心,就守着扶桑,盯着她看。
看不懂图纸,魏枭看得都要打瞌睡了。
视线上移,这人的手还挺好看。
指如削葱根,手如柔夷,握着毛笔的动作优雅又迷人,不像是在写字,倒像是在完成什么了不得的艺术。
“男君,女君,”兰香前来禀报,“何夫人来请二位过去用膳。”
魏枭看向扶桑,就见她的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是了,才吃了那一点就吐成那样,再吃怕是要英年早逝了。
“回了叔母,天色不早了,我们就不过去了,我军中事务繁多,回来了就直接在女君这里用膳,让他们不必为我操心了。”
“是,”兰香退出去。
魏枭回头对上扶桑探究的眼神,敷衍道:“又不是为了你,我也不喜欢叔母做的那些吃食,荤腥太重。”
“哦,”扶桑其实是想问,这人能不能挪个位置,挡住她的烛光了。
次日晌午,扶桑带着苏嬷嬷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装饰又不贵的摆件,找一些工匠来翻新。
确认好工匠,让苏嬷嬷记下了他们的名字,走进了家玉器店铺。
“女娘来买玉器吗?”掌柜给介绍着这些首饰,“这些都是巍国最近时兴的式样,各家女娘都争着要买呢。”
“我不看首饰,我想看看有没有适合摆放或者是挂在屋里的玉器,”
“有的有的,这边请,”掌柜带着她到另一边介绍,“不知道女娘家中是何种布局?”
“不是家中,是读书的地方,从前比较肃穆,我希望能够把它布置得雅致清新一些。”扶桑说着自己的要求。
“那这些就非常合适了,您瞧瞧。”
扶桑拿起面前的一个玉瓷瓶,花纹清雅,确实不错。
“女娘国色天香,这普通的玉器如何与你相配。”
来者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风流佻达,行走间竟有几分飘逸之感。
扶桑的视线落在这人的腰带上,魏家人。
“你是哪来的登徒浪子,敢对我家女娘出言调戏!”苏嬷嬷厉声呵斥。
“我与女娘一见如故,不知可否请女娘一叙,”那人抬手拿起一旁的玉簪就要往扶桑发间插。
扶桑后仰,再后仰。
“女娘腰身真软,可是练过舞?”那人笑得轻佻。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啪!
扶桑手心发麻,红了一片。
真爽。
魏俨只觉一阵香风袭来,而后脸上火辣辣的疼。
魏俨捂着肿起来的左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扶桑,随即像是疯了一样,竟然轻笑了一下。
有病,魏家的人是不是都脑子不太好。
“女娘,我们快走吧,”苏嬷嬷拉着扶桑快步离开。
魏俨凝望着扶桑娉婷袅袅的身影,唇角微勾,“乔家女,有意思。”
“女君,咱们把这件事情告诉男君吧,让他给你做主,”苏嬷嬷。
“做主?不说魏枭有多憎恶乔家人,就说那人的身份摆在那,巍国也没什么人能动他,”扶桑依靠着车壁。
苏嬷嬷:“那人是何身份?”
“传闻魏家大郎风流成性,城中女娘半数与其有染,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扶桑。
“他是魏使君,那他早就知道了女君你的身份为何还要这样无礼?”
扶桑掀起车帘看了眼外边的风景,“也许,就是冲着乔魏联盟来的呢。如果我认出了他的身份,跑到魏枭面前去哭诉,他是相信自己主公的兄弟,还是信我一个仇人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