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需要看什么图纸,我把它造出来,它的一切都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扶桑不解,就这些东西,还需要看图纸吗?
真的想跟你们这些记性好的人拼了。
魏枭如是想。
一个半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容郡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百姓饥荒严重。
小乔向焉州求来了麦种,作为寿礼献上。
“乔家出手真是大方,”苏娥皇看向扶桑,“魏乔夫人也是乔家女,这份寿礼应该也有您的一份吧?”
“妾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都是巍侯夫人的功劳,”扶桑看向徐老夫人,“不过,妾也有一份寿礼要献上,不是代表焉州,仅代表妾与夫君。”
“哦?我怎么没听魏枭说起过?是什么寿礼?”魏劭好奇。
扶桑拍了拍魏枭的大腿,他站起来,揭开苏嬷嬷的手中托盘上的红布。
那把精巧的弓弩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这是什么东西?”魏典,“一把落后的弓弩也能作为寿礼?”
“请允许末将展示,”魏枭拱手。
小厮搬来一个穿着盔甲的稻草人,而后退开。
众人从屋中走了出来,隔着老远,魏枭瞄准,射出短箭。
小厮再次将稻草人搬到众人面前来。
魏劭走过来,检查那根短箭留下的伤口,大惊“这箭矢竟然射穿了盔甲!”
小乔要上前查看。
扶桑先一步上前,向大家介绍那刺进稻草人身体的短箭,“我做的弓弩射程更远,而且这箭头我又改良过了,内有玄机。”
扶桑拿了个新的短箭向大家解释,“箭头两翼形如弯钩,刺穿盔甲后会牢牢勾住,一时间难以拔出,短箭的尾部比寻常箭矢更短更小。
寻常箭筒只能装下二十至三十只箭,可现在能装下五十到九十只短箭,战场上可以坚持的更久,大幅减少换箭的时间。”
这哪是什么寿礼,明明就是借着献寿礼,为巍国添的新武器。
这样杀伤力的武器用到战场上,还不得大杀四方。
苏娥皇的脸色有些凝重。
“都好都好,”徐老夫人出声,“你们送的礼物,我都很喜欢,先开席吧。”
歌舞起,众人渐渐忘却刚才的事情,唯有苏娥皇沉思着。
“玉楼夫人歌喉震动天下,不如今日为祖母助助兴?”魏俨开口。
徐老夫人笑骂道:“世元,玉楼夫人现在是边州女君,不是你儿时玩伴,不得无礼。”
“是,孙儿知错了。”魏俨装乖讨巧。
苏娥皇面上带笑,“难为世元还记得我爱唱歌,只是今日有高手在此,娥皇可不敢班门弄斧。”
“还有人能比玉楼夫人更动听的歌声?”魏家族人发笑。
苏娥皇顺势说下去,“那是自然,那就是魏枭将军的夫人乔夫人啊。”
扶桑漫不经心地为自己倒了杯酒,“玉楼夫人说笑了,妾可不会唱歌。”
“怎么会?”苏娥皇一脸惊讶,“妾听说,乔夫人的母亲乃是河洛族人,天下谁人不知,河洛族人能歌善舞,歌声舞姿冠绝天下。”
扶桑的手僵住,抬眸对上苏娥皇戏谑的眼睛,刹那间变得凛冽,像是要将苏娥皇刺穿。
“是那个传说中的河洛?!”人群骚动。
“听闻,河洛族人无论男女,皆是貌美如花,能歌善舞。传言他们从一生下来就会唱歌,会走便会跳舞。”魏氏族人疑惑,“二十年前,整个中原的人都知道。重金请河洛族人在家中表演。
前往学艺之人络绎不绝,可后来也不知怎的,一夕之间河洛销声匿迹,现在也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有人说他们也许早就灭族了。”
扶桑捏紧了杯子。
魏枭忽然握住她的手,朗声道:“我夫人前段时间伤了嗓子,只怕是唱不了,玉楼夫人还是自己来吧。”
苏娥皇面露遗憾,转而说,“虽然嗓子伤了,可还能跳舞啊。乔夫人就当是让娥皇这个土包子开开眼,见识一下河洛的舞姿,如何?”
“是啊,我也没见过,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跳一个吧!”
魏俨歉疚地看了眼扶桑,他本来是想试探苏娥皇的,没想到让她来了招祸水东引。
魏枭正要拒绝,扶桑拿过已经站了起来。
“跳舞总要换身衣服,诸位稍等片刻,”扶桑转身离开,很快就回来了。
苏娥皇站起来,“娥皇为乔夫人伴唱。”
“孙儿也来凑个热闹,为祖母舞剑助兴。”魏俨手持一把剑走到扶桑的身边。
扶桑笑了笑,“玉楼夫人,记得跟上。”
苏娥皇一时间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开口唱的是个情意绵绵的曲子。
魏劭低头喝酒。
扶桑翩翩起舞,魏俨应和着曲子剑舞得情意绵绵。
看上去像一对小情人。
魏枭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烦闷,那些人的目光黏在扶桑的身上,还有魏俨与她默契的配合,都让他不舒服。
陡然间,两人之间的氛围一转,舞姿变得剑拔弩张。
苏娥皇那柔情婉转的曲子就不适合了,一时间也难以和上。
乐师在苏嬷嬷的示意下,换了曲调,转而变得激烈。
两人仿佛阵前对峙的两军,你来我往,丝毫不让,裙摆翻飞都带着浓重的杀意,让人如同亲临战场,感受到那股肃杀和热血。
魏枭那股不舒服消失了,真真切切地扶桑的舞姿吸引,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扶桑。
根本不是温柔小意的,就是这样肆意张扬,就是这样颠倒众生,光是站在那,就让人只能看得见她的存在。
扶桑和魏俨对望的眼神满是不甘和怨恨,这一刻,他们的思想短暂的共鸣。
一曲终了。
寂静无声,随后叫好声一片。
苏娥皇镇定自若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仿佛刚才的尴尬不曾发生。
苏信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扶桑薄红的脸颊,像天边彩霞,美艳动人。
另一道似狼一般狠戾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苏信对上魏枭那双冷冽的眼睛,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后怕地移开视线。
苏嬷嬷俯身在扶桑耳边低语。
“妾有事,先出去一下,”扶桑知会了魏枭一声。
扶桑前脚刚走,魏枭后脚也走了。
扶桑是来见张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