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标本

天台铁丝网挂着未干的油画布，田柾国正用美工刀刮去画上人脸。苏晚看见颜料盘里混着血丝——他在用刀尖挑破结痂的伤口取血作画。

田柾国林茜茜初二那年给过我创可贴。

他突然开口，刀锋陷进已愈合的烟疤

田柾国在我妈跳楼的那个雨天。

苏晚想起原主记忆：田柾国母亲的葬礼上，林茜茜抱着他轻唱安眠曲。彼时谁也不知道，这个拥抱会成为锁住他的第一道镣铐。

田柾国她说疼痛是爱的量尺。

少年掀起裤腿，膝盖布满青紫掐痕，

田柾国要验证真心，就得学会享受被碾碎的过程。

楼下传来高跟鞋声，田柾国条件反射地蜷缩。苏晚抓起调色盘泼向画布，鲜红颜料顺着《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流下。林茜茜推门时，看到的是苏晚在教田柾国画玫瑰。

苏晚田同学在帮我准备美术作业

苏晚将沾满颜料的画笔塞进他掌心，指尖擦过他腕间新旧交错的割痕。

林茜茜突然掐住田柾国后颈，那是她惯常的掌控姿势

林茜茜小玫瑰，你忘了谁才是你的缪斯？

田柾国瞳孔瞬间失焦，铅笔在指间折断。苏晚看见他无意识地在速写本上重复画着同一组数字——是林茜茜当年送他创可贴的日期。

暴雨突至时，天台只剩他们。田柾国正用打火机烧速写本，火星在潮湿空气里明灭

田柾国她教会我伤口开出的花最美

他撩起衣摆，腰腹纹着林茜茜名字缩写的玫瑰

田柾国现在却说花瓣蔫了

苏晚抓住他往伤口按压灰烬的手

苏晚疼痛不该是爱的赠礼。

田柾国那该是什么？

他突然扯开苏晚的衬衫领口，犬齿悬在她锁骨上方

田柾国像你这样，假装不经意露出汇款单的边角？

田柾国的呼吸带着血腥气

田柾国三年来每月五号准时打款，又删除所有转账记录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