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你看向我 我会温柔地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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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须臾,李媒婆身着一件半旧的靛青色布衫,衣角绣着些简单花纹,头戴一顶黑色方巾,方巾下是一张堆满笑意、透着精明的圆脸。
她挎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些时新糕点,迈着轻快的碎步,朝着郦家走去。
郦家大门半掩,李媒婆抬手轻轻叩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春来的脸。
“小娘子 麻烦通禀一声 就说李媒婆求见郦妈妈。”李媒婆脸上堆满笑,声音清脆又热络。
不一会儿,李媒婆被请进内堂。郦妈妈正坐在木椅上,手持一把团扇,许是天热,她一直在扇着风。
李媒婆忙上前福了福身,“郦妈妈 许久不见 瞧您这气色 越发好了 真是叫人羡慕。”
一番寒暄后,李媒婆切入正题,从竹篮里拿出糕点放在桌上。
“郦妈妈 我今儿个可是带着一桩好姻缘来的。那城西盛家大郎君 那可是一表人才。才情出众 家境也殷实 家中世代经商 在这汴京城里 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城西盛家?郦娘子柳眉轻蹙,稍作思忖,脑海中仿若被一道光点亮,瞬间浮现出一位郎君的模样。
郦娘子“说的可是盛与时?”
"是啊是啊!"李媒婆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角高高扬起,两颊的肉都跟着堆了起来,脸上的褶子里都藏着笑意。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兴奋地拍了下大腿,音量陡然拔高,那声音恨不得传遍整个院子。
郦娘子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微微歪头看向李媒婆,轻声问道。
郦娘子“这盛郎君想求娶我家几娘啊?”
李媒婆忙不迭地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里急切地连声道:“五娘!五娘!正是您家那模样俊俏、知书达理的五娘啊 盛家郎君一眼就瞧中啦!”
郦妈妈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却又不露声色,“这盛郎君人品如何?”
李媒婆一拍大腿,“夫人您就放心吧!这公子为人谦逊有礼 邻里之间都夸他呢。平日里孝顺父母 对待下人也宽厚。”
李媒婆见状,趁热打铁,“夫人 我听说您家五娘曾救过盛家小娘子 而后还与盛家小娘子以姐妹相称。这门亲事要是成了 那可真是亲上加亲 郎才女貌啊。”
“往后五娘嫁过去 衣食无忧不说 还有疼爱她的公婆、能说上话的小姑子和知心的官人 您也能时常去看望五娘 享享天伦之乐。”
郦娘子听闻后,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瞬间咧得更开,整个人难掩欣喜,连眼角眉梢都浸满了喜悦。
但她笑意还未从脸上褪去,旋即抬手轻掩嘴角,清了清嗓子。
郦娘子“李媒婆 你这话说得倒是在理 只是这事儿 还得五娘应允。”
李媒婆忙笑着应道:“那是自然 那是自然 夫人您考虑周全 我就静候您的佳音啦。”
说罢,李媒婆又与刘夫人闲聊几句,才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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禧安一直屏着呼吸,悄无声息地躲在门后,竖着耳朵仔细聆听着郦娘子与媒婆的每一句交谈。
待听到媒婆起身告辞的动静,她轻手轻脚地闪在一旁,等那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整了整衣衫,莲步轻移,缓缓走到郦娘子身前,微微福身,眉眼低垂,轻声唤道。
禧安“娘。”
郦娘子“都听着了?”
禧安原本低垂着的头缓缓抬起,清澈的目光与母亲对视,她没有多言,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春祺夏安 秋绥冬禧。”
·禧安×谢绥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