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鑫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百合花瓣，露水沾湿了他的袖口。
苏新皓的体温透过衬衫布料传来，他忽然想起去年深秋在康复中心的日子。
那时他总爱蜷缩在落地窗边的藤椅里，看苏新皓在花园修剪玫瑰时被刺扎得直皱眉。
苏新皓要不要试试看？
苏新皓突然开口，修长的手指正将一片银杏叶折成小船。
朱志鑫的睫毛颤了颤，目光落在他被花刺划伤的虎口。
那里新添了道浅粉的疤痕，像枚小小的月牙。
朱志鑫试什么？
他明知故问，故意用百合花挡住上扬的嘴角。
苏新皓将银杏船放进喷泉池，粼粼波光在他瞳孔里碎成星子。
他转身时衬衫下摆掠过朱志鑫的膝盖，带起一阵薄荷香的风。
苏新皓上次你说想学修剪玫瑰。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开朱志鑫被风吹乱的额发。
苏新皓我订了批路易十四，下午送到玫瑰园。
喷泉的水珠溅在朱志鑫手背，他猛地攥紧花茎。
尖锐的刺痛从掌心传来——百合茎秆的倒刺扎进了旧伤。
朱志鑫当心！
朱志鑫的惊呼和记忆重叠。
他仿佛又看见那日威亚断裂时，苏新皓徒手拽住钢索的手掌血肉模糊。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喷泉的流水声突然变得刺耳。
苏新皓阿志？
温热的掌心覆上他冰凉的手背。
苏新皓单膝跪在长椅前，用领带缠住渗血的伤口。
深蓝丝绸很快洇出暗色，像朵凋零的鸢尾。
朱志鑫盯着他发顶的旋涡，突然伸手抚上那道藏在黑发里的伤疤。
那是三年前工地事故留下的，当时苏新皓用身体替他挡下落石。
朱志鑫疼吗？
他的指尖在颤抖。
苏新皓系绷带的手顿了顿，抬眸时眼底漾开笑意
苏新皓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朱志鑫的耳尖瞬间烧红，却还是俯身在那道疤上落下一吻。
苏新皓的呼吸陡然加重，攥着他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
百合花束跌落在地，惊飞了池畔的白鸽。
少女两位先生，要拍纪念照吗？
举着拍立得的少女怯生生开口。
苏新皓松开朱志鑫时，他衬衫领口已经散开两颗纽扣，锁骨处的吻痕在阳光下泛着暧昧的粉。
苏新皓要。
苏新皓抢在朱志鑫拒绝前应下。他捡起沾了露水的百合，仔细别在恋人耳后。
快门声响起的刹那，朱志鑫突然转头。
温软的唇擦过苏新皓的喉结，在胶片上定格成虚影。
少女红着脸递来照片时，朱志鑫瞥见苏新皓发红的耳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玫瑰园的玻璃花房蒸腾着水雾，朱志鑫握着银剪刀的手微微发抖。
路易十四的荆棘刺破晨雾，暗紫色花瓣上还凝着露珠。
苏新皓别怕
苏新皓从背后环住他，掌心包裹住他握剪的手。
利刃擦过花茎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
朱志鑫突然看清那日威亚断裂的真相——周制片助理往滑轮注油时，胸针上闪烁的正是苏氏家徽。
剪刀"当啷"落地。
朱志鑫是他们......
朱志鑫转身时撞翻了花架，陶土花盆碎成齑粉。
朱志鑫三年前在工地动手脚的人，和苏家......
苏新皓的怀抱骤然收紧，玫瑰刺扎进他的小臂。
血腥味在花香中弥漫，他嗓音沙哑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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