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书雪沿着山道缓步而行，衣袂被山风掀起细碎的涟漪。她忽然停住脚步，指尖轻轻抚过腰间一枚青玉环佩——那是李珩出征前留给她的唯一信物。
林间蓦然响起箭矢破空之声。
"小心！"
一道玄色身影从斜侧掠出，剑光如雪，将三支暗箭斩落在地。萧景煜反手将书雪拽到身后，剑尖垂落的血珠渗入泥土，惊起几缕铁锈般的腥气。
十丈外的古槐后转出五名黑衣刺客，刀刃泛着诡异的青蓝。为首之人冷笑："长公主果然料事如神。"
书雪瞳孔微缩。这些人的袖口纹着双头蛇图腾，正是北境巫毒教的标记。当年李珩率军踏平巫毒教总坛时，曾特意烧毁了所有典籍，如今这失传三十年的蛇毒再现江湖......
"退后！"萧景煜剑势陡变，寒芒织成密网。然而刺客们突然弃刀扬袖，漫天青雾裹挟着腥甜扑面而来。
剧痛从肩头炸开的瞬间，书雪才惊觉自己竟本能地挡在了萧景煜身前。意识模糊前，她恍惚看见萧景煜赤红的双眼，以及他剑锋挑落刺客面罩后那张熟悉的脸——分明是李珩麾下最得力的副将。
"为什么....."她攥紧染血的玉环，喉间涌上腥甜。记忆中李珩坠崖前最后的笑颜突然裂开无数缝隙，露出背后深不见底的黑暗。
萧景煜抱着昏迷的书雪疾奔，身后追兵的马蹄声如惊雷碾过山涧。怀中之人的体温正在流逝，他想起三日前截获的密报：长公主用三百童男童女祭天炼药，而药引竟是......
山巅忽现点点火光，二十名玄甲卫持弩列阵。为首女子掀开兜帽，额间朱砂痣艳如泣血——正是传闻中早已病故的昭阳郡主。
"世子哥哥，"少女笑靥如花，手中金铃轻晃，"该回宫了。"
萧景煜浑身剧震。怀中的书雪忽然动了动，沾血的手指在他掌心艰难地划下三个字：玉有瑕。
霎时惊雷裂空，暴雨倾盆而至。山崖下的澜沧江发出怒兽般的咆哮。
“她早该死了。”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刺客群中传出，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像是夜枭在黑暗中发出的诅咒。
萧景煜抱紧书雪，警惕地看向四周，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混着血水，模糊了视线。玄甲卫们迅速将他们包围，弩箭上弦，蓄势待发。昭阳郡主轻移莲步，走到萧景煜身旁，目光落在书雪苍白如纸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世子哥哥，这女人与他勾结已久，留她不得。”昭阳郡主朱唇轻启，声音却冷得彻骨。
萧景煜眉头紧锁，他不相信书雪会背叛。手中书雪的手微微颤抖，他低头，看到她的嘴唇轻轻蠕动，似乎在努力说着什么。
“救……救……”书雪气息微弱，几乎难以听清。
九天玉碎，天下乱。
“昭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怎样待你的呢自是清楚，你却连书雪都不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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