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复老瞎的消息,算是对昨天晚上他把我抛弃的一点脾气。
关于这个村子祭祀活动的一些禁忌要求,老瞎并没有告诉我,也不怕我因为做了什么而搞砸,反正我已经做好我没素质,老瞎背锅的心理准备。
我是先回到他家吃点东西填饱肚子才去往西边祭祀场地。
我越靠近西边,发现头上与脚下的黑色缎带越密集,肉眼无法估计数量有多少千百几万条。尤其是头上数条黑色缎带组成连绵一片,几乎将晨光遮蔽,只有几丝透光。
我不明白是只有这条通往场地的路被弄成这样,还是全村都变成了这样。
我举着相机,踏在杂乱的黑缎带上一边哇哇塞发出赞叹,一边哇咔咔拍,各种角度都来一遍。拍了十几分钟后,看着照片很是满意,拍出了一种走向深渊的氛围感。
因为黑缎带这一特性,我在七扭八拐的村路上不怕迷路或走错,跟着黑缎带多的方向就是目的地。
走了十几分钟,因为黑缎带重重叠加四周开始暗下来,逐渐听见吵耳的呐喊声。地上冒出缕缕白烟,鼻子一吸就闻到浓烈的硝烟味,远处再一声巨响,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参差响起,涌动的人群挡住我只能看见一丝火光,炸起白色烟雾逐渐把人群吞噬。
我在远处看着隐藏在黑暗里的人群,他们不断的涌动似乎在跳舞,从远处看像粘稠的芝麻糊。
我先在外围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几口烟吐出气,便叼着烟拿紧相机混入人群,刚开始外围的人群零星散开,左右横跳可以避开村民,他们一会手拉手转圈,把我围在在里面,一会各自放开手跳到一边跳舞。
我无法描述这是什么舞蹈,因为他们的动作太奇怪了,不像是某民族舞。
他们跳起来的动作幅度很大,我时不时被他们踩到或撞到,我是外来人又拿着相机到处拍,他们并没有计较我拍摄的行为,只是对我叫道“小心点!”,我也就不好发脾气。
在拍摄的过程中,我已经忘记我来的目的是什么,跟着他们深入内层,可能是氛围的原因使我尝生了一种念头,让我觉得里面还有更多事物是我没见过的,不断的催促我自己进去再多拍一些,进去,进去,再进去。
被打到的第七次,被踩到的第五次,刚刚又被人肘击到后脑勺,嘴里的烟也不知道飞到哪了。
等我回过神就缩在一小角落看拍摄到的照片。
在拍摄这个过程中,我的状态是有些浑浑噩噩,甚至没有任何思考的拍,但我还是按照拍摄习惯的手法拍,得出来的成品都缺少了一种生机感,这是让我感到奇怪的一个点。
似乎刚刚我被夺舍了一般,回忆过程也是模糊不清。
这时我已经跟着人群进入内圈,人密集得人与人之间只有一个巴掌的空隙,我还在想着怎么挤进去时,就听见一声唱喊
“祭神,入场!”
那一瞬间全场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停下动作开始朝着一个方向望去,刚刚人声鼎沸躁动的人群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
我被这突然的肃静吓一跳,也不自觉地屏住一瞬呼吸站立不动,观察村民的反应。半分钟过去,我所在的角落开始拥挤进来一些人,他们背对着我,在我面前形成一堵肉墙,我被迫后退几步撞到石墙上。
我突然感到一丝奇怪,因为我的背撞到墙上感觉有几处凸起,磕到腰有些疼,用手摸了摸身后的墙,村子的屋子大多数是木头或砖头建的,我却摸到坚硬的岩石。
用手轻轻敲打几下,抬头四周看去,突然明白什么。
我们不知何时进到了一个山洞里,头上不再是密集的黑缎带,而是实打实的石头,挂有一排灯。
我是180的高个子,前面堵住的村民比我矮很多,踮起脚就可以掠过村民的头顶看中间的情况。中间路似乎被村民挤开让出一条道,对面也拥挤着人群,我延着这条让开的空间,向里面远远望去,便看见这路的尽头是一座老庙。(问题段①)
那是建在山洞里的老庙。
在我这个角度只看见老庙下半部分建筑,上面的都钳在岩石里,半空中还有几十条的黑缎带,错落有致的遮住区域,建筑隐隐约约出现在黑暗里。
我咽下口水,不知为何有一种向冲进去一探究竟的念头。又猛得摇头清醒,越发觉得这个地方有蛊惑人心的能力,总能给我一个不属于我的念头。
我摸了摸口袋确认随身物品还在,正想挪动脚步贴着墙壁挤出去,下一秒,在四周安静的氛围,我听见一阵脚步声。
我看见山洞进来的方向,有几只高高举起的旗子,上面画的是之前见到的“人生兽”图案。
祭神离我还有50米远,任凭我怎么努力伸长脖子,我都无法看到那位祭神的脸,只能看到黑色头发的头顶,我又不敢光明正大的举相机拍,怕冒犯神。(问题段②,与上方问题点①有点矛盾)
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又听见不只是脚步声,还有动物爬行的声音,余光一撇我看见一道黑色影子在我的脚边飞快的爬过去,速度很快很灵活,如果我没有撇到我都没有感受到有一只生物路过我跑过去,而且听声音数量不止一只。
于是我蹲下来通过人群小腿之间的空隙仔细看,果不其然又看见一道黑影爬过去,爬得飞快肉眼无法看清是什么生物。懂得利用科技的我立马举起相机要录下来。
全神贯注耐心等待之时,一个头突然从两条腿之间钻出来,惊得我手一抖要按下快门,对方又伸出一只手按下我的相机。
而突然冒出来的头主人正是消失半天的老瞎。
“挖槽!老瞎!”我吓得大叫一声,安静的空间几分回荡我的叫声。
老瞎的头夹在两腿之间,也不知道害臊,而且突然冒出来吓死人。
“吴邪......走...”老瞎眼球混浊,脸色苍白对我小声的说。
“什么?你怎么了?”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以为他被拥挤的人群不小心绊倒发生了踩踏事故,靠近老瞎一只手拉住他往外拉。
“吴邪,跟我,走!跟我走!!”老瞎突然一股蛮力拉住我的相机,要把我拉进俩腿间。
我千分万分的不愿意,内心跑过亿只草泥马,十分抗拒地拼命往外扯。我也顾不得什么祭不祭神在这,急忙大叫道
“老瞎你踏马疯了!?”
“快去!快去!”
正拉扯着,我与老瞎之间上面的村民突然转过身扑向我,一下子把我压在下面差点喘不过气,四方的人围过来抓住我的手脚,拖着我往那老庙去。
我疯狂的挣扎,想伸手进口袋掏出小刀。来的时候就因为怕出现特殊情况找一把小刀防身的,结果真是乌鸦嘴呸呸呸。
可惜人多势众,他们钳住我的手一点点拉我靠近那老庙。
“全踏马疯了!!老瞎,你要干什么!”
“吴邪你,帮帮我,帮帮我”
“滚你糙蛋!”我一脚踢向老瞎的肚子,有人死死抱住我的腿没能踢到他,我还想再骂出口,就被一只手捂住了。
他们架着我的四肢抬起,,小孩子托起我的背,我的头下也有一个小孩,用手捂我的嘴巴。
我的头顶还有一个人,是昨天果掉的那位妇女,妇女笑吟吟地说“不愧是!好,皮囊!小霞,小霞有福咯”
一开始我并没有反应过来小霞是谁,看向老瞎时,他正推着人群往老庙走,才想起小霞是李霞扯的小名。
我使劲挣脱抓住我的人手,绝望地四处张望,看见我旁边也有一团被簇拥的人群,走得很安静,应该就是那祭神没错了。
挣扎几番无果,也是浪费体力,我就慢慢卸下力气任他们抬着走进老庙。
我仰着头看山洞顶部,看不出什么特别,但也想不到这山洞挺大藏着这么一个庙。
一阵颠簸我们迈进门槛,他们把我抬到进大殿,没想到我都如此配合,他们却粗鲁的把我扔在地上,我咬牙硬撑着起来,想再一次奋力突破人群,结果几个人很轻松地按着我的肩膀让我跪下。
“你太奶...”
捂住我嘴的小孩已经起开,从口袋掏出一条红布卷成条状,笑嘻嘻看着我说
“哥哥你真漂亮”
就绕着我的头堵住我的嘴,有人在我后面接过绳子拉紧,在我的后脑勺绑死结。
不仅如此,他们扒下我的外套与相机扔到一边,给我从后绑上手脚,披上一件红布,在我的脸上洒了水,嘴念念有词。
我心疼极了,那可是我新买的相机啊,就这么被摔了,我这都遇到的是啥事,本来好好的小旅行给我干成祭品,欲哭无泪。
大殿人逐渐多起来,我便放弃挣扎不反抗。
任那祭神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