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皇帝看着婴儿熟睡的脸庞,不由得叹了口气。
后宫妃子众多,上月,季答应诞下的双胞胎,在一次睡梦中夭折。
说来倒也奇怪,孩子前几天还好好的,太医来检查也没问题。
对于年华也还好,少了几个竞争者,更轻松了。
这一切倒要归功于三皇子年伦。
到达东宫后,她快步走向屋里,沈临却被拒在门外。
“公子,这件是不能带进去的。”
宫女接过剑,才让他进去。
屋里,孙嫔妃躺在床榻上,七皇子被奶娘抱着,皇帝站在奶娘旁边,一直在那儿看孩子。
二公主年升也在场,她走出屏风。
“呀!二妹妹你才来。”
她故作亲昵地拉起年华的手。
“我可等了好久。”
年华没有理会她,自顾自走到皇帝面前行礼。
“参见父皇。”
皇帝没说什么,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免礼。”
年升把她拉到一旁,见沈临也跟着,有些不满道:“你那小侍卫跟着干啥?”
“主子的一切交流活动,都得有我保障。”
年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大男人偷听女孩子家家讲话,也不害臊。”
年升拉着年华径直走到西屋,沈临被侍女拦住。
“不会害你家主子的。”
西屋不大,似城内富贵人家的柴房,精致些罢了。
她把门关闭,静候了两秒,才缓缓开口:“这十皇子,恐怕活不过一个时辰。”
年华愣怔了两秒,也立马会意。
但还是故作疑惑:“此话怎讲?”
沈临在门外,自然也听见了。
“孩子小身子弱……”年升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这蹩脚的借口:“咱三哥哥,调理了一下罢了。”
年华一想,也正是。
刚进门时,年伦站在角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婴儿。
只是不想捅破那层纸罢了,谁又不知道呢?
“但不过你也要小心了。”
“他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沈临心里一顿,但又恢复了平静。
回到屋里,年华见他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年轮,碰了碰他手肘。
沈临低头看她。
这时,奶娘的惊呼声打破了平静。
“十皇子……”
皇帝也是大惊:“叫太医。”
年华望了眼年伦,同上月一样,拙劣的演技。
年升赶忙跑出门,装模作样的找太医。
唯有沈临木楞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主子会像这样吗?
如预料中一样,事情也只是草草了事,孙嫔妃受此事的打击颇大,一直嚷嚷着要去见孩子。
搞得年华生辰也过不了。
晚上,她的心情愈发烦闷,见沈临备水得慢了些,就似乎找着了发气口。
“啧。”
他也没抬头,动作加快了些。
“动作慢得同孩童,本公主要你还有何用?”
沈临没听见似的,在拉屏风。
“聋了?”
“主子再不脱衣的话,水要凉了。”
他这才说话,语气与平时别无两样,多了一丝冷漠。
年华在浴桶里,无趣地拍着水花。
沈临在屏风外,沉默着。
后面连续两天,除了平日里的回应以外,沈临就没在说什么。
除夕。
雪依旧下个不停,宴会举行完后,年华在庭院里。
沈临一步一个脚印,冉庄在椅子上,身旁绑满了烟筒。
他的嘴被封住,呜咽着,眼神里的惊恐仿佛要溢出来。
沈临拿起火折子。
滋啦滋啦。
年华饶有兴致地举起伞,雪地一片红色,一些也溅到沈临衣服上。
“收拾一下。”
年华走进屋,点亮了蜡烛。
空气中蔓延着一股血腥味,沈临也只是把残破的椅子拿了出去。
残破的肢块,被几条野狗吃掉。
整个院子触目惊心,他好像习惯了似的,什么也没说。
几枝梅花插在瓶子里,保留了一时的幽香。
但要慢慢凋零,几日后便只剩几树枯木。
应是这几日不得清闲,年华倒感觉过得异常的快。
沈临话变得更少——有问必答,但只是基础的嗯啊几声。
说起年升,她也是郁闷。近来也是被孙嫔妃打扰,整日来她宫里哭诉,开始还有些兴致,但后面日渐烦躁。
“二妹妹,听闻你又将冉家公子……”年升又一次来到她寝宫
“住嘴!”沈临先发夺人地打断她。
年华悠闲地吹了吹手中的茶:“是他自尽。”
年升一看,立马会意。
几日前。
冉庄不知多少次跌跌撞撞地跑进那个院子,他急得跪在了地上:“教主!皇宫中季答应的事务还未处理净,您这又派我去是何意?”
男人坐在高堂,扶头,绕有兴致地唤他来身前。
“以命换命,懂吗?”
“谁的命……”冉庄的声音中带着颤抖:“我……我的吗?”
高堂上那人哈哈大笑起来,眼中的疯狂在此时暴露无疑:“聪明!聪明!”
“二姐姐,有劳你了,我像唤我伦哥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