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

第一章 暗涌

镁光灯像一场银色的雪，簌簌落在易烊千玺的西装肩头。他站在红毯尽头签名墙前，听见快门声织成密网，主持人递来的马克笔在指尖转出半圈星光。

"千玺老师看这边！"

"右边右边！"

他微微偏头，忽然捕捉到签名墙角落未干的墨迹。一个蜷曲的"枫"字正在暖气中舒展枝叶，最后一笔拖出狡黠的弧度，像极了某人藏在剧本边缘的涂鸦。

休息室门锁咔哒轻响时，栀子花香比人影更早漫进来。张子枫反手将"请勿打扰"的牌子翻转，呢子大衣从肩头滑落的瞬间，易烊千玺已经伸手接住还带着室外寒意的衣料。

"耳环。"他摊开掌心，蓝宝石在吊顶灯下泛着幽光，"红毯上掉的。"

小姑娘赤着脚踩在地毯绒毛里，耳尖泛起珊瑚色："安保组长说监控拍到有人蹲下去..."蝴蝶骨撞进他胸膛时，尾音化作一声闷笑。易烊千玺用拇指抹过她耳垂，金属搭扣咬住柔软耳垂的瞬间，听见怀中人轻轻抽气。

"故意的？"他低头数她颤抖的睫毛。

"摄像机在拍特写。"张子枫把脸埋进他西装前襟，声音闷闷的，"总不能当着八千万观众面去捡。"发间珍珠发卡硌着他锁骨，像某种亟待破壳的秘密。

走廊传来工作人员凌乱的脚步声，易烊千玺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张子枫会意地屏息，任由他带着自己旋进更衣间。黑暗如天鹅绒包裹下来时，他冰凉的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耳廓："三分钟后要上台领奖。"

"我知道。"她在黑暗里摸索他的领结，真丝面料发出窸窣轻响，"所以只偷两分钟。"

颁奖词在门外变得模糊不清。张子枫数着他衬衫纽扣间的心跳，忽然感觉后颈被什么硌着。易烊千玺从西装内袋摸出个丝绒盒子，瑞士莲巧克力金箔纸在昏暗中闪了一下。

"道具组今天给的。"他拆开包装时巧克力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说是中世纪欧洲的情人..."

甜腻气息在唇齿间化开的瞬间，更衣间门被敲响。场务焦急的声音穿透门板："千玺老师？该候场了！"

张子枫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衣架发出叮当声响。易烊千玺伸手护住她头顶摇晃的衣架，指尖掠过她蓬松的发梢："明天剧组见。"

第二章 对戏

横店的蝉鸣浸在溽暑里，场务举着遮阳伞小跑过来时，易烊千玺正盯着监视器出神。画面定格在张子枫被雨水打湿的侧脸，水珠顺着她颤抖的睫毛坠落，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细小的光。

"千玺老师，子枫老师说想和您对对词。"

他合上剧本起身，道具组刚布好的民国书房还飘着新鲜木漆味。张子枫蜷在黄花梨官帽椅上，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晃着珍珠般的光泽，足尖却勾着双毛绒拖鞋。

"第三十二场。"她将冰美式贴上面颊，剧本边角卷起可爱的弧度，"顾先生深夜来书房找线索，却被我撞见..."

易烊千玺撑住椅背俯身，阴影笼罩下来的角度恰如剧本描述。檀香气息拂过她鼻尖时，他看见小姑娘耳后淡青血管轻轻跳动："楚小姐这么晚不睡，是在等谁？"

台词本不该这样暧昧。张子枫突然伸手拽住他领带，真丝面料在掌心发出细微摩擦声。吊灯就在这时轰然坠落，玻璃碎片擦着他后背划过，在实木地板上炸开冰花。

片场惊呼声中，易烊千玺感觉怀中的颤抖比戏中更真实。张子枫的手指还攥着他衬衫前襟，指尖温度透过布料灼烧皮肤："你手在流血..."

"道具组失误。"他把她往安全区带时，瞥见执行导演惨白的脸。怀中的重量突然变轻，张子枫已经退到礼貌距离，只有蜷起的手指还残留着颤抖的余韵。

当天深夜的热搜榜上，#易烊千玺片场救人#的词条后紧跟着#张子枫演技爆发#。他点开那张被转疯的动图：自己在漫天玻璃碴中护住她的瞬间，镜头正好捕捉到张子枫眼中滚落的泪——比剧本要求的更破碎动人。

微信提示音划破寂静，特别关注的头像跳出来。点开是张对镜自拍：她举着棉签给擦伤的小腿上药，配文是「顾先生欠楚小姐的人情打算怎么还」。

他保存照片时才发现，镜面倒影里露出半截灰色卫衣——正是自己昨天探班时穿的那件。

第三章 信号

长沙演播厅的空调打得足，张子枫把暖手宝藏在针织衫下摆，听见主持人正在cue流程："接下来要考验两位的默契程度哦。"

易烊千玺的座椅扶手上还沾着上台前彩带的金粉。当节目组搬出题板时，他状似无意地将右手搭在桌面，指尖轻叩两下。

——是摩斯密码的"·—"

张子枫低头整理裙摆，左手在镜头死角回应"—···"

「S」和「B」，他们藏在二十六个字母里的接头暗号。上次在苏黎世转机时，他指着航站楼闪烁的信号灯说："要是哪天被迫分开，就用这个打暗语。"

此刻台下五百名观众都在屏息等待，没人注意到他们正在聚光灯下书写加密情书。张子枫歪着头写下"瑞士莲"时，听见身侧传来克制的轻笑——那是他们在布鲁塞尔电影节后台，用巧克力交换的初吻。

收工后保姆车在高速飞驰，手机震动着弹出消息。点开是易烊千玺发来的照片：洛杉矶凌晨三点的酒店窗台，他用长曝光拍下城市星轨，光斑连成的轨迹恰似"—·—·"的摩斯信号。

「M」

张子枫把脸埋进围巾里笑，车窗外掠过巨型广告牌。最新上映的电影海报上，他们分立在画面两端，眼神却朝着同一方向眺望。宣传语写着"宿命相遇"，鲜少有人知道，那些被剪辑进花絮的相视而笑，半数都是NG了十几次的精心设计。

她按下语音键："下周杂志拍摄..."

"我知道。"易烊千玺的回复混着太平洋彼岸的潮声，"造型师给你准备了珍珠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