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第零章 光斑（回忆篇）

2015年盛夏的蝉鸣粘在排练室玻璃上，张子枫第13次念错台词时，易烊千玺突然从双肩包里掏出薄荷糖。铝箔纸在阳光里折射出菱形光斑，落在她因尴尬而泛红的膝盖。

"吃这个。"他把糖推过满地散落的剧本，"方朵朵这时候应该呛到咳嗽。"

那是《小别离》第三集，方朵朵与宋云宏在操场争吵的戏。张子枫含着薄荷糖，看对方在台词本边缘画分镜草图。少年人凸起的腕骨蹭过稿纸，铅笔线在"机位从篮球架后方推进"的字样旁，勾勒出一只打哈欠的猫。

杀青那天，易烊千玺的告别礼物是卷用旧的绷带。张子枫在返程车上展开，发现内侧用碘伏画着星座图。保姆车穿过隧道时，她用手机闪光灯照那些褪色痕迹，射手座的箭矢正好穿透绷带接缝处的血渍——他上周吊威亚磨破的手腕结的痂。

三年后的重庆闷得像蒸笼，《少年的你》剧组风扇搅动着痱子粉味。张子枫捏着冰棍溜进易烊千玺的休息室，看见他正对着镜子练挨打后的抽搐表情。汗湿的刘海粘在额角，下颚线绷紧的弧度让她想起《小别离》里那个没送出去的创可贴。

"吃吗？"她将化了一半的绿豆冰戳到他面前。

易烊千玺就着她的手咬下冰碴，虎牙在唇角蹭出红痕。监视器回放时，导演夸赞他眼中血丝逼真，只有张子枫知道那是凌晨三点对戏时，他用她的眼药水时滴错了左右眼。

梅雨时节的道具间泛着霉味，他们蜷在存放校服的衣柜里躲通告。张子枫数着易烊千玺卫衣抽绳上的结，每个都对应着剧组放饭时他多拿的酸奶数量。当执行制片人的脚步声逼近时，少年突然将剧本盖在她头顶。

油墨味笼罩下来的黑暗里，他压低声音说："陈念给小北递纸巾那场戏..."

柜门缝隙漏进的光束中，张子枫看见他喉结上的汗珠滚进领口。很多年后在GUCCI大秀后台，她解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时，那个位置还留着被柜门夹出的浅淡月牙痕。

星尘闪现

米兰时装周的镁光灯下，张子枫指尖抚过锁骨链。当记者问及饰品含义时，她笑着展示吊坠里封存的薄荷糖纸："是重要的人送的时光胶囊。"

镜头转向嘉宾席的易烊千玺，他转动着腕间绷带改造的手绳，特写镜头里隐约露出靛蓝染渍——正是当年用碘伏画星座图的同款绷带。

彩蛋

庆功宴香槟塔倾倒的瞬间，张子枫躲进安全通道。易烊千玺追来时，她正用高跟鞋尖戳着墙皮剥落处："比《小别离》排练室的霉斑还丑。"

"但这里..."他突然撑住她耳侧的墙壁，"没有会夹头的柜子。"

月光从通风口漏进来，照见他们终于补全的星座图。易烊千玺手腕上新添的纹身是绷带图案，而张子枫的锁骨链坠里，薄荷糖纸正包裹着冰岛黑沙滩的星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