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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一声啼哭(番外)

云姚

*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产房里,灯光惨白得刺眼,仿佛要将人吞噬。她躺在那张窄窄的病床上,额头上的汗珠如豆大般不停地滚落,每一下宫缩都像有把小锤子在体内敲打。

“啊……”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她紧咬着嘴唇,发出一声闷哼,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指节泛白。“加油,再用力一点!”身旁的护士大声鼓励着,但她的声音在这时显得那么遥远,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终于,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新生命降临了。那尖细的啼哭声响彻整个产房,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穿透了她疲惫的身躯,直达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松了一口气,嘴角浮现出一丝虚弱的笑容。

走廊上的人们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打听:“是男孩还是女孩?孩子健康吗?”嘈杂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微弱的存在。没有人注意到她苍白的脸庞,也没有人问一句“你还好吗”。此刻的她,仿佛只是孕育生命的工具,被众人遗忘在角落。

但唯有那声啼哭,是她拼尽全力换来的答案,也是唯一的安慰。爱她的只有她的爱人和自己,心疼她的也只有她的爱人和自己。她渐渐感到眼前一黑,意识慢慢模糊,最终晕倒在病床上。

所有人都还在那里讨论着,没人注意她,也没人把她放心上。她的家人、她的爱人,似乎都在为这个新生命的到来而忙碌,忽略了她的真实感受。她的半条命交给了手术,还有半条命交给了月子。在月子里,没有人问她的意愿,只想着让她出了月子就赶紧再生一个。她不同意就是不孝,可是10月怀胎,那一声啼哭的痛他们根本体会不到,只会认为她矫情,拿她做比较,甚至骂她。

可他们忘了,那一声啼哭,是用她半条命换来的。月子里没人照顾她,每天只能吃小米粥,干什么也只能自己忍着疼痛。还有人说干嘛要花钱坐月子,还不如去乡下种菜,就是惯的。只有孩子哭了,饿了他们才能想起孩子还有个妈。没人问过她的意愿,只会逼她去做,拿长辈的身份去压她,加大她的自卑,没人会去帮她。

但她看着孩子的面庞,不忍心让孩子变成单亲家庭。她宁愿自己去忍受,有人逼她辞掉工作,在家当全职太太,也有人劝她。可没人真正问过她的意愿,只是想着自己。嘴里说着为她好,可……真的是吗?

一时打压,一辈子的自卑;两声劝阻,一辈子的怀疑自己;一声啼哭,一辈子的枷锁;两声妈妈,一辈子的责任。那双手,裹着她,变成更多的手,让她喘不过气,怀疑自己,自卑,她想逃,但逃不掉。那双手紧紧的,让她看不到外面的世界,让她怀疑、自卑、敏感。

但没人告诉她她是最好的,没人鼓励她,只有无穷无尽的谩骂。她在深渊里闭上眼,掉到深渊的最低,抬头望着天空,只能看到那一片天空。她本是自由鸟,却被变成笼中鸟,只能看到他们想让她看到的那一片天。折断她的翅膀,玩够了再把她放出来,可她已经当惯了笼中鸟,怎么飞也飞不起来。她只能坐在角落,看着别的鸟自由飞翔,心中满是羡慕与无奈。

那些侮辱声传入她的耳朵,捂住耳朵不想听,但那些声音一直冲击着她的脑海。她何尝不是父母的小公主,可是远嫁的她,只能望着家的方向,一边唱着儿时的歌,一边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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